穆父一噎,想要脫下皮鞋砸穆岑夜腦袋上。
雖說女兒才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但這兒子未免也太不貼心了。
真真是氣死他了。
“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現在還沒全麵把你公開出去,一旦公開出去了,你看看你這作風……要不你就趁早把你跟清伊的事爆了,以後也給我注意一點!別天天傳緋聞了。”
穆岑夜神色淡然,緋聞?這東西他從來沒有刻意製造,隻是沒有刻意理會而已。
他在乎的主角永遠隻有她一個。
“現在還不能爆。”穆岑夜開口道。
“給我個理由!”穆父瞪他,“你總這麼一意孤行,總沒有個理由,你讓我和你媽怎麼放心?”
“不需要理由。”穆岑夜決絕地道,“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公開。”
穆父真心慶幸自己還沒老,不然遲早被這兒子氣得雙腿一蹬,駕鶴西去。
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始談起正事。
隻要非私事,穆岑夜對待他還是認真尊敬的,這轉變的態度讓穆父臉色緩和了一些。
好不容易送走穆父,穆岑夜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落地窗上,眼睛放空。
公開關係,他怎麼會不想?
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人,他亦是她的人,專屬的。接受成千上萬的人的祝福,誰不希望呢?
可是,她並不喜歡這種祝福。
一旦公開,惹來太多麻煩,她又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她想必又會升起拋棄他的念頭。
愛一個人可以為他奮不顧身,可不愛一個人,一旦有點小麻煩,她就會避之不及。
他不敢賭,更不舍得用這種來束縛她。
李洛抱著文件走進來,穆岑夜立即站起來,走到了辦公桌前。
“哥你不需要休息一天?”
今天是元旦,公司給員工都放了假,也不乏加班的,可哥這段時間實在太累了。
白天一直待在公司裏,吃飯眼睛都不離電腦,晚上回酒店也還在工作。
這樣下去,他真擔心會出什麼事。
“不需要。”穆岑夜拿過一份文件攤開,李洛頓時就不說話了。
這世上誰的心思最難測?莫過於眼前這位大影帝了。
今兒發生的事按理說他是不高興的,但現在看起來他心情還不錯,既然不錯就應該去找嫂子,可怎麼還是恢複了原狀……
李洛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
有這麼個主,他就算不當經紀人了,去當個保姆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黎清伊和秦桀剛到事務所,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門口,剛要離開,看到兩人,臉色頓時一喜。
黎清伊先下了車,看著那小身影,眉目微彎,七分溫軟。
“黎律師。”看到她,那孩子也笑彎了眼,禮貌地打招呼。
“小毛。”黎清伊走過去,揉了揉他腦袋,隨即看向他旁邊的陳瑩,“你們怎麼來了?”
陳瑩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我找到了個穩定的工作,但是這幾天必須得出差,在這兒我暫時還沒有其他熟悉的人,所以我想……”
黎清伊頓時明白過來,“你想讓我幫你帶幾天小毛?”
陳瑩點頭。
小毛睜著大眼睛看著黎清伊,有些忐忑不安。
黎清伊略微思忖,“小毛現在上學了嗎?”
陳瑩苦笑搖頭,“太麻煩了。”外地生讀書向來是一個問題。
她之前在為工作奔波,好在住的問題還有秦桀幫,不然麻煩更多。
黎清伊看了一眼小毛,這孩子很乖巧,就算上班待在事務所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於是她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看幾天。”
陳瑩頓時喜上眉梢,“謝謝黎律師!”
“叫黎律師太客氣了,叫我清伊吧。”黎清伊笑了笑。
陳瑩本科畢業,工作多年,閱曆經驗都很豐富,找工作不是很困難,所以當初她才放心把孩子歸給她。
“上學問題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我盡力而為。”
陳瑩感激地點頭,再次重複:“謝謝黎律師!”
母子兩人告別後,陳瑩離開了,小毛有些小心翼翼地拉住黎清伊的一根手指,“黎律師,我會乖的。”
黎清伊聞言,喉嚨有些哽。
這麼小的孩子……
秦桀停好車走過來,看了一眼小毛,霎時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揉了揉小毛腦袋,看向黎清伊,“你沒有問題吧?”
“雖然我沒帶過孩子,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頓了頓,她隨口調侃:“讓我們秦大律師這個黃金單身漢帶孩子,那才困難吧?”
秦桀俊臉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幾分專注,“雖然我也沒帶過,但是以我的智商,帶孩子應該不成問題。我想我的妻子是可以放心的,也會輕鬆很多。”
黎清伊似乎沒聽出什麼弦外之音,神色自然,笑意真誠,“誰做我們秦大律師的妻子真是有福了。”
秦桀眸光閃爍,沒說話。
小毛看了一眼秦桀,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伸手牽住了秦桀。
秦桀低頭看他,瞧他雙手握著他們倆,不禁緩緩笑了。
有了這段小插曲,兩人自然不可能再在公司裏工作了。
想想這孩子的身世,兩人都有些心疼,於是帶他在北京城玩了一天,買了挺多東西。
回到家的時候,黎清伊幾乎累趴。
洗澡的時候這孩子堅持要自己洗,黎清伊也沒堅持,拿了衣服去隔壁臥室洗。
折騰一番,兩人才一塊睡了。
累了一天,黎清伊瞬間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累了一天,穆岑夜從工作中回過神來時,窗外已經燈火輝煌。
回到酒店洗完澡躺下,明明身體很累,他就是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向手機,已經十一點多了。
空蕩蕩的臥室裏,靜得寂寥。
黑暗中隻有一小片光亮,來源於手機。
他手指摩擦著手機屏幕裏笑顏如花的人的臉龐,眼神溫軟眷戀。
想起昨夜,他的心更是無法平靜下來。
有些克製,好不容易堅持了下來,但隻需要一次例外,想要恢複就很難了。
半晌,他猛地坐了起來,穿上衣服風風火火地就往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