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汐桐回屋之後心裏也不好受,她是個極易心軟之人,雖然傅雲深的心眼多,心機深,可不可否認的是,他一直對她還算不錯。
除去喜歡捉弄她這一個缺點,其他的都是好處。比如說他給她報仇啦,幫她教訓那幾個小混混啦,安慰她啦,她也都記在心裏,她可不像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所以說,在傅雲深遭到同父異母的兄弟聯手對付這件事上,她倒真的挺為他不值,隱隱約約有點心疼這個男人,雖然她也心裏清楚,人家根本不需要她心疼。
……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在廚房裏麵忙活了半天,做出來一份黃油乳酪煎餅,一份南瓜粥,還有一大碗的水果沙拉。
傅雲深沒想到溫汐桐竟然能主動給他做飯,看見她還愣了下,問道:“李媽呢?”
“不知道,我起來就過來做飯了,你先吃,我去看看她。”
說完她就要走,傅雲深趕緊拉住她,道:“不用,我隻是問問。這幾天的飯都是她做的,猛地看見你有些不習慣。”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隻不過前幾天我們一直有矛盾,現在,矛盾解決,和平共處。”
溫汐桐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顯得十分有風度,傅雲深瞧著,試探著問道,“昨晚的事情,你不生氣?”
“生氣,我的記性非常好,傅先生別以為我已經忘了。”溫汐桐警告他,“隻不過我想明白了,傅先生是我家的恩人,如果不是你,我家的債務就沒有辦法解決。所以,我不想跟你斤斤計較,那樣太小氣了,既然我的職責是你的保姆,那我就要好好做。”
傅雲深滿意的笑了,表揚道,“你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
“嗯,我都知道反思,那麼傅先生是不是也應該反思一下?畢竟傅先生可是比我大了快十歲,我一個剛剛畢業的小姑娘,總不能比一個事業有成的總裁還要睿智豁然吧?”
嗬嗬嗬嗬,那是,那是。
傅雲深幹笑幾聲,決定不跟她爭論,掩飾性的吃飯。
錢森仍然在自己的位置上,扮演一個透明人的角色。隻不過這次親眼看著總裁吃癟,憋笑都快要憋內傷了。
夫人真的是會說話,能把傅雲深說的啞口無言的人,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笑,錢森。”
傅雲深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不回頭就知道錢森在幹什麼。
錢森趕緊澄清,“沒有,少爺,我隻是看夫人太有趣了,這麼多年,少爺身邊都沒有出現過說話這麼好玩的人。”
“沒錯,而且她確實說的在理。”吃了一口南瓜粥,傅雲深不住的點頭,心道這粥真的好喝,又香又甜,還不膩,溫汐桐的手藝真沒話說。
他昨天也一直在反思,如果今天溫汐桐沒有主動給他做飯,他可能就要過去給她道歉了。畢竟,有錯在先的人是他。
他並不是那麼好麵子的人,隻不過不知道為何在她麵前,特別喜歡小心眼兒。
傅總裁被自家老婆喂飽了之後,心滿意足地去上班,心情一整天都非常好。
李媽跟溫汐桐在家裏麵話家常。
這幾天,李媽一直都有點兒咳嗽,可惜家裏麵的氣氛不好,她就一直沒說。早上的時候,竟然沉沉的睡著都忘記了起床時間,若不是溫汐桐把飯做了,可能傅雲深起來麵對的就是一張冷冰冰的桌子。
她拉著溫汐桐的手,一直挺愧疚的跟她道歉,弄得溫汐桐覺得丟人死了,“李媽,千萬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這謝謝二字,其實應該我跟您說,前幾日我一直跟傅先生鬧別扭,都沒有盡到我的義務,是我的失職。”
“這哪有什麼義務不義務的?桐桐,你進了這家門,就是這裏的夫人了,我雖然跟雲深那孩子待一起的時間長,他也待我極好,可說白了,還不是伺候人的?我本來就是保姆,做飯啊,也是天經地義。”
溫汐桐看沒辦法扳過來她的想法,心裏也明白這是老一輩人心裏的固執,就不再跟她爭,隻暗暗下決定以後不管怎麼跟傅雲深吵架,都不能再將李媽牽扯進來。
她拿了人家的錢,不幹事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
心裏想著,嘴上卻是轉移話題道,“李媽,你做的油悶大蝦特別好吃,我特別喜歡!改天能不能教教我?”
“當然可以了!”老年人最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手藝,李媽的心裏就跟喝了蜜一樣甜,“我也喜歡海鮮,可是這麼多年了,都很少做過,因為雲深對海鮮過敏。現在好不容易你喜歡,那我就做給你吃啊!”
“不,李媽你教我,然後我做給你吃!”
對於溫汐桐來說,李媽就跟母親一樣。大概對傅雲深來說,這位慈祥和善的老人也就像是自己的長輩吧,所以才會對她那麼尊敬,她想。
“行,怎麼都行,哈哈。”
“咳咳咳咳……”
沒說會兒話,李媽又咳嗽起來,不算太嚴重,溫汐桐過去給她拍了拍後背,然後上網搜索了一下,準備給她熬些治咳嗽的藥水。
“家裏麵有橙子或者梨之類的水果嗎?”溫汐桐翻找了半天,打算做點兒冰糖雪梨茶或者蒸橙子給李媽吃,聽說這偏方對咳嗽特別有效。
李媽想了想,道,“好像還有梨,你看一下儲物櫃裏麵。”
打開儲物櫃,果然有梨,於是溫汐桐拿了冰糖,把梨切成小塊,放在鍋裏麵加了水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梨都爛了,這才放涼了拿去讓李媽喝。
喝了之後,李媽明顯感覺嗓子好了很多,於是拉著溫汐桐的手又感謝了她半天,弄得她特別不好意思。
“李媽,我第一次看見您,就覺得您特別像是我的母親!所以對您一直都是很依賴的,您就不要見外了!”
聞言李媽愣了愣,接著摸了摸溫汐桐的頭發,笑了起來,答應道,“好,那我可算有福氣了,白撿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兒!”
兩個人說著話,時間過得飛快。
東扯西拉的聊了很久,李媽看著溫汐桐,忍不住問道:“桐桐啊,你跟雲深兩個人在一起,覺得怎麼樣?委不委屈?”
“不委屈。”溫汐桐笑嘻嘻的搖頭,“傅家啊,多少名門貴族的女兒都想嫁進來,這個好運氣卻碰巧讓我趕上了,怎麼能說是委屈!”
“說實話,在我麵前,你不用說這些話。”李媽心疼的摸著她的臉,“應該是委屈的吧,這才幾歲,就嫁過來了,少爺那性格,我最清楚了,高興的時候做什麼都行,不高興的時候啊,那真是比打雷下雨的時候還嚇人!你都不認識他,卻要嫁給他,肯定心裏麵不好過!”
說的真對。
總結的真好。
溫汐桐苦笑,原來傅雲深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隻是她不了解,才覺得他是在針對她。其實,就算是對從小就在家裏麵伺候的如同是親人一般的李媽,他也是一樣。
“那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溫汐桐忍不住問,“他是從小就這樣嗎?還是受了什麼傷害?李媽,我聽傅先生說他跟另外兩個兄弟不是一個母親,那麼他的母親在哪兒呢?”
“去世了。”
“去世了?”
“是啊,去世了。”李媽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壓抑那種悲傷,看得出來,她對傅雲深的母親感情也很深,“在少爺小的時候,他母親在一場車禍中身亡了。而且,還和傅大少和傅二少有關。”
原來是這樣,溫汐桐明白了,為什麼傅雲深那麼在乎她威脅他的那件事,為什麼他會說那是他的底線。
傅天明和傅天亮兩個人,竟然是製造了車禍,而且讓傅雲深失去了他的母親!
“那傅先生為什麼不報警?”溫汐桐想不通,“就算是傅老爺不願意因為這件事責怪他的兒子,就算他包庇他們,也可以通過法律啊!法律是會維護受害者的合法權益的!”
“因為沒有證據啊,傻孩子。”李媽無力的笑笑,“沒有證據,隻是有種種跡象表明是他們做的,雲深當時還小,根本就沒有辦法……你都不知道,那段時間他有多痛苦,也是因為這件事性情大變。夫人去世之前,他隻不過是話少些,性格沉穩些,自從夫人去世,他就成了冷漠易怒的性格,心情不好的時候絕對不能跟他說話……”
“這麼看來,他也挺可憐,李媽,我決定以後不再對他那麼苛刻了。”溫汐桐歎了口氣,一半是為自己,一半是為傅雲深。
都說沒媽的孩子是根兒草,現在,她和傅雲深的人生都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突然間,她就對傅雲深有了同命相連之感,倒有點這個殘酷的世界二人相依為命的意味。
“是啊,桐桐,你是個好孩子,少爺那脾氣,你不跟他計較,我看在眼裏,真是無比的欣慰啊!”李媽想到了什麼,突然兩眼放光,雀躍的說道,“你啊,就把雲深當成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