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柒柒想著去稟報正經事,想來他不會再拖她下水了吧?
畢竟,這案子也是很緊急的。
跟著練血來到天池,龍柒柒深呼吸一口,頭皮一陣陣發麻。
想起方才素翎郡主怕得要死的神情,說真的,她心裏頭也有些發怵。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知道怕字怎麼寫。
“龍公子,進去吧!”練血躬身道。
龍柒柒慢慢地走進去,這溫泉的水溫是挺高的,且不通風,在設計上來說十分的不合理,容易悶死。
溫泉裏,浮著兩顆人頭。
龍柒柒定睛一瞧,心裏頭咯噔了一聲,寧王?
看到攝政王那戲謔的眼神,龍柒柒知道他是故意的。
“龍九,下來!”攝政王把背靠著石壁,威嚴地下令。
龍柒柒低下頭,“卑職稟報完郡主的案情便走。”
寧王好奇地看著龍柒柒,這真是新鮮事,皇兄的這個溫泉池,從不讓外人下來,就連他,也是求了好幾次才得到這個殊榮,如今竟叫一個仵作下池?
不過,這仵作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眼熟,仿佛是在哪裏見過。
“喂,你抬起頭!”寧王衝龍柒柒喊了一聲。
龍柒柒慢慢地抬頭,身體略有些僵硬。
女扮男裝的她,其實改變不多,隻是眉毛畫得濃一些,額前的頭發全部挽起,這兩個改變隻是細微的改變,搭配一身男裝,視覺上其實是有錯感的。
這個錯感出自人心理的慣性思維,一向是不太會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聯想在一起。
如果你看到一個覺得臉熟的男性,你會搜腸刮肚想你所認識的男性,卻不會想女性。
但是,如果寧王認出來了,也沒什麼。
他們之間,隻差最後一哆嗦,就能離婚了。
“本王似乎在哪裏見過你!”寧王凝眉想了一下,愣是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龍九。
攝政王神情乖張地道:“下來,本王不想動手把你拉下來!”
龍柒柒看到放在石壁上的那根流星索,他的手就在流星索的旁邊,觸手可及。
而他的手不知道是抽風還是抽筋,手指有意無意地撫摸著流星索。
她想殺了他。
“王爺既然在忙,那卑職把案情都寫下來著人交給王爺。”說完,她轉身就走。
她不至於傻到跟兩個男人一起洗澡。
流星索從身後迅疾而至,幸好,攻擊的法術用不上,自衛的還行,在溫泉池的霧氣掩映之下,她腳踏七星方位,流星索雖然快,可也傷不了她分毫。
寧王詫異地看著她的背影,對攝政王道:“五哥,這可真是奇怪了,他竟然能躲得過你的流星索。”
攝政王冷冷地道:“從來無人能躲得過本王的流星索。”
“但是他躲過去了啊。”
“那她就一定是鬼或者牲口之類的。”
寧王膛目結舌,“五哥,你從不信什麼鬼神,至於牲口嘛,看著不像。”
他側頭想了一下,“倒是很像很像一個人。”
“像誰?”攝政王斜睨了他一眼。
寧王搖搖頭,“沒想起來。”
“笨!”攝政王哼了一聲,從池裏站起來,“對了,你那媳婦,確定是不要了嗎?”
寧王一臉的掃興,“說她幹什麼啊?我都不愛想起她來,鬧心得很。”
“有什麼鬧心的?你不是說她願意跟你和離嗎?”
“是這麼說過,就怕她臨時反悔。”
“她不是收了劉夫人五萬兩銀子嗎?”攝政王穿上衣裳,長發垂下,竟有種邪魅的意味。
寧王想起這個就來氣,“她還理直氣壯呢,真不要臉。”
攝政王看著他,“怎麼個不要臉啊?這是精明,你懂得嗎?她在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你不喜歡她,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橫豎是要被休出去的,還不如拿這個做資本賺點銀子。”
“我隻擔心,她舍不得這寧王妃之位。”寧王擔憂地道,“皇太後始終是她的表姐,如果她真的不放棄,太後娘娘那邊,總會為她出頭的。”
“你想得太多了,本王倒是覺得,她未必會眷戀什麼王妃之位。”攝政王淡淡地道。
寧王也站起來,“五哥,你怎麼一下子像是對她很了解似的?而且還很感興趣。”
攝政王回頭睨了他一眼,“畢竟是本王的弟妹,一家人嘛!”
這最後四個字,叫人聽著,倏然就頭皮發麻。
“其實我也不該擔心了,她已經去過禮部,讓佳音按照正妃的禮製進門。”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去,寧王還在說,“隻是,我還真摸不準她,一會兒像是對本王很不舍,一會又仿佛很高傲的樣子,這些內宅婦人的手段,比朝堂的明爭暗鬥還厲害啊。”
攝政王眸色淡淡,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你回去吧,本王還有事要辦。”
寧王好生無趣,“來一會就打發我去,當個攝政王,就那麼忙?”
龍柒柒覺得案子幾乎已經明朗了,不是雅文縣主的生母就是麗山縣主的生母。
所以,當攝政王一臉陰沉地進來的時候,她直接就說:“王爺,兩人有嫌疑,一位是青夫人,一位是鄭夫人,但是,她們都不會是殺害郡主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凶手是誰?”攝政王大刺刺地坐下來,剛沐浴完畢的他,領口半露,帶著濕水的性感蠱惑,若不是那張臉像冰山一樣,著實是能吸引死女人的。
龍柒柒有些不自然地坐下來,“凶手,暫時還沒有頭緒,但是基本可以肯定,車把式就是侵犯郡主的歹徒,至於他是受何人指使,相信郡王爺有辦法問出來的。”
攝政王把雙腿擱在桌子上,身子後傾,姿態慵懶,“凶手什麼時候可以找出來。”
“半月吧。”龍柒柒覺得,凶手和魂魄丟失有關,且接下來,他會再動手的。
攝政王緩緩地笑了,“如此說來,你這半個月,還得住在攝政王府?”
龍柒柒搖頭,“不,留在王府查不到凶手,卑職得回衙門去。”
攝政王慢慢地說:“然則,你來王府住一晚,推斷一些在衙門都能推斷出來的事情,便算了了?”
當初真應該說一天就能查出來。
本來這侵犯之人就不難找,線索都很明顯的。
“跟本王說說你猜測凶手的事情。”攝政王忽然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