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記得蓋嚴實些。”蕭卿塵的話像是夜色中微弱的光亮,暖了江雲舒的內心。
江雲舒心口怦怦直跳著,這大概是第一次……
她捂著小心髒抱緊了被子,沉下語氣:“謝謝。”
“謝我做什麼?”
“加上你幾次救我,這次還護送我去揚州老家,我有些不知該如何報答。”
蕭卿塵輕嗬了聲,輕吟著回答:“什麼都不用做便好。”
江雲舒翻過身,注視著閉目休憩的蕭卿塵。
這時候的蕭卿塵已經緊緊閉上眼睡著了。
看他那溫柔的睡相,江雲舒的內心掀起了陣陣漣漪。
江雲舒呼吸都變得重了些,想到自己離世時,唯一幫她報仇的蕭卿塵。
或許蕭卿塵是真心實意喜歡過她的。
江雲舒僅僅隻是猜測罷了。
她也不敢真的去剖析一個攝政王的內心。
很快,第二天。
江雲舒醒來時就發現枕邊竟然多了一絲餘溫。
她摸著那餘溫朝著虛掩著的門看去,不敢多肖想半分。
下床,江雲舒就要招呼著一行人離開時,剛好碰到了曾經調戲她的小六。
“你……”
小六盯著江雲舒打量再三問:“大當家的說,讓我好好招待你,還說若是我怠慢你半分,就要把我趕出寨子。”
“也不知道你和那個王爺到底什麼關係!”
小六嘀咕咕地說完後,就傲嬌地走遠了。
江雲舒很快就接受到了寨子裏友好的招待,把他們宴請到巨大的虎皮桌子前。
那虎皮桌子上豪放的陳列著各種各樣的山珍海味。
果然山寨就是豪放氣魄。
就連桌子上的美食,都是羊腿還有美酒。
江雲舒有些吃不慣,於是一整桌的飯菜也沒吃幾口。
西瓜倒是賣力十足,好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很快一桌的飯都被掃空了。
隻是荷香很靦腆,也沒夾幾口。
“別客氣,都當是自己家就好。”
趙雲生大手一揮,魄力十足。
“不吃了,不吃了……嗝!”已經吃撐了的西瓜傻傻的回答。
趙雲生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山寨子裏的人都是豁達隨性之人,你們隨心所欲些才好。”
“昨晚我和你提的事……”
江雲舒看向了冷不丁說話的蕭卿塵。
蕭卿塵大部分時間都很沉默寡言。
趙雲生頓了頓表情,站起首先敬了一杯蕭卿塵。
“這杯我敬你,謝你給我指條明路,可我有一大家子的兄弟要養,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
說罷,趙雲生把酒幹完,杯口朝下對著蕭卿塵示意了一番。
蕭卿塵微微點頭,便沒繼續喝酒。
離開寨子後,江雲舒同這裏的人都一一道別,不曾想分離會這麼快,站在山寨門口目送的人讓江雲舒莫名有種奇異的感覺。
江雲舒坐在馬車內,對著騎在駿馬上的蕭卿塵問:“王爺,很快就到揚州了,你不用繼續陪我了。”
蕭卿塵隻字不提,沉默地騎著駿馬。
江雲舒似乎看出了蕭卿塵麵色的失落。
她歎息了聲,很快把簾子重新拉上。
“小姐,我怎麼覺得攝政王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荷香也看出來了貓膩,詢問。
江雲舒低垂下眼眸,蕭卿塵幫了她這麼多,甚至在她九泉之下還為她手刃仇人。
他對自己這般好,江雲舒也想著幫幫蕭卿塵。
不過能讓蕭卿塵煩惱的,必然就是皇宮裏的事。
春暖花開,一路春風拂麵,江雲舒想著怎麼幫蕭卿塵,逐漸就開始困乏起來,合上眼正要小憩一會兒。
車突然停下來。
因為慣性的緣故,江雲舒砸到了腦袋,她捂著前額頭,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
“小姐,我們到揚州了。”
荷香撥開了簾子衝著外麵喧鬧的街市,嚷著。
江雲舒也朝窗外擠出了腦袋,望著外麵的揚州,繁鬧暢旺的市集,叫賣的商販,還有三兩孩童拿著風車,酒樓花樓,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冗雜在了一起。
她掀起眸,正要去尋蕭卿塵的身影,便發現他已經消失無蹤了。
“小姐,我們現在先去揚州江家,還是先在市集裏逛會兒,聽說今晚有上元節……花樓最是熱鬧。”
荷香在旁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江雲舒循著視線看去,不由問:“攝政王去哪了?”
“你睡著的功夫,王爺說有事就先走了。”
江雲舒哦了聲,心裏麵空落落的。
“那花樓做什麼的?”
“聽說是聽小曲兒的地方,男人們都樂意待在哪裏,而且上元節有個花元舞會,聽說是在一曲流觴曲水,還有仙鶴下凡……”
“讓全揚州的百姓都排隊等著,就為了春融的一刻春宵。”
荷香提到這些時,滿眼的向往。
江雲舒不由詢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姑娘睡著的功夫,西瓜去下麵打聽了,早打聽的一清二楚了。”
江雲舒點頭道:“那仙鶴下凡還有流觴曲水到底是什麼?”
“好像是花樓的頭牌春融美人站在大霧之中從天而降,就好似仙鶴在天空翱翔振翅,不過流觴曲水就是一般的席麵,有小曲聽,有各種各樣的美食在水中遊來,霧氣撥開,就是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樂哉至此。”
江雲舒眯起眸:“霧氣?”
“是啊,西瓜說的美輪美奐,我也不知道那大霧下春融美人從天而降,撥雲見霧的樣子有多美……”
如果花樓需要這些霧製造舞台上呈現的效果。
那是不是就能用到她的冰行?
冰行僅僅隻是發展在城內,那就大材小用了些。
如果可以廣泛的應用到各個商鋪,隻用她的冰行,相信不久,她的冰行就能擴大了鋪麵,然後就可以賺到更多的銀錢。
江雲舒塵埃落定後,就對著荷香吩咐。
“你速速去花樓,讓我和這位老板見一麵。”
荷香也沒多問,直接就去了。
江雲舒則回了江家。
侯府本身是在揚州,江溫華後來升官就搬到了城內,揚州江家,有個江雲舒的表親,也不過十來歲的妙齡。
與她性格一般,那時她在侯府被養成了刁蠻任性的性格,名聲也漸漸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