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霧氣剛散,鳥雀嘰嘰喳喳的聲響吵醒了江雲舒。
江雲舒揉了揉雙眼,看到自己身上出現的衣服。
龐大灰色袍子將她蓋的嚴嚴實實。
江雲舒摸著袍子上的餘溫,想起是蕭卿塵的披風,她眼底掀起波瀾。
到後麵,就開始遇到陡峭的山峰,地勢險峻,他們隻能選擇換路前行。
萬萬沒想到在這時竟然碰到了山匪。
山匪是靠著這幾座山稱王稱霸的。
路過的人都得留下買路財。
剛好現在時局不穩,附近的官府管不了這群山匪,就讓他們愈發的猖獗起來。
“你還有你都給我站住……把你們的東西都拿出來,讓我們一一驗收。”
做頭頭的男人臉上布滿了刀疤,看起來恐怖狠辣。
江雲舒冷漠掃了一眼,下馬道:“讓開!”
“呦嗬?小姑娘,你還挺潑辣,不如做我的壓寨夫人可好?”
蕭卿塵一掌直接朝著山匪劈去。
刀疤男嚇得後撤一米,提刀就要回旋砍去。
旁邊的幾個山匪也都騰空而起。
蕭卿塵推開江雲舒,彎腰閃躲開,隨後掃圈塵土飛揚,趁機把手別到了他的肩膀,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其餘的山匪則被西瓜等小廝包圍住。
“大哥,大哥我錯了!”刀疤男嚇得朝著江雲舒求饒。
蕭卿塵加大力度,下掰著胳膊:“你叫她大哥?”
刀疤男嚎叫不止:“姑奶奶!姑奶奶……求求你放了我吧!”
“想得美,我問你個事,你們的老大是誰?”
“大當家的叫趙雲生。”
江雲舒眯起眸,再次追問:“帶我們上山。”
“啊?”
山寨子內,倒是和外界傳言不同,男人光著膀子在建造房屋,女人們則都在洗衣服。
還真像個世外桃源。
在放哨的看到刀疤男被江雲舒押著時,快速去山寨通信。
趙雲生出來時穿著貔裘大鼇,走到江雲舒麵前:“姑娘,你綁著我們二當家幹什麼?”
“你就是大當家?”江雲舒挑起眼簾問。
旁邊的蕭卿塵走出,搶先了一步:“山裏如此多的精銳壯丁為何不充軍打仗為國獻身,而是在這裏做起了山大王?”
“嗬!我們大當家的,帶我們吃肉喝湯,過上逍遙快活的日子!現在民不聊生,躲在山溝溝裏不比在那京城被抓去充軍強?”
一個小隨從走出來說。
趙雲生伸抬手攔下小隨從,對蕭卿塵躬身行禮:“攝政王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
認識?
江雲舒扭臉看向了蕭卿塵。
蕭卿塵微微一笑,隨後扭臉對趙雲生道:“你當初和我征戰多年,我未見你屍骨,便告知你父母你已死,如今料不到你竟在這兒做了山匪。”
趙雲生當初是蕭卿塵的一個麾下的統領。
但是再一次被敵包圍突襲後就失蹤了。
找不到屍骨蕭卿塵隻好把消息帶到了趙雲生的父母家中。
隻記得趙雲生父母因此大病一場,相繼離世。
“世事難料……”
趙雲生搖頭歎息。
“敘敘舊?”蕭卿塵抬眸問。
於是,趙雲生就讓自己的幾個兄弟把江家人安置於此。
山寨內是被木頭搭建而成的,高高的壘塔上站著人放哨。
江雲舒和刀疤男不打不相識,得知刀疤男曾經是個小偷,在附近的鎮上偷錢為生,後來跟隨趙雲生才有了今日的輝煌。
燭火搖曳,趙雲生斂聲思苦:“敵軍包圍,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被刀紮到了胸口,當時昏迷了過去,醒來後就出現在了這裏。”
“是小六子救了我,就是你們剛剛綁的二當家,我們兩人相依為命,我有一身的好功夫,很快就集齊了這些兄弟在這裏做了山大王。”
說到這裏,趙雲生喝下一壺烈酒。
蕭卿塵皺眉,淡聲說:“這麼久以來你都沒去找過我?”
“從那次後我便不想當兵了,我做了半輩子的統領,可我死後,朝廷卻並未給我頒發榮耀,我心如死灰,父母又相繼離世,幹脆隱世待在這裏,活個逍遙自在。”
蕭卿塵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問:“朝堂時局混亂,如今在這山窩窩裏隱秘於世……豈不是暴殄天物?”
“王爺,你覺得我還能回得去嗎?地方的官府通緝我,殺我而後快,我還不如在這裏偷閑半生……”
趙雲生低垂下眸,心早就涼了。
蕭卿塵深知趙雲生此時的境遇,拍了拍他的肩膀:“落山為寇,是為不恥,你劫走百姓錢財,可現在百姓暫且還不安穩,你又要從哪去劫財?”
“到時候,若有一天天下大亂,寨子裏的兄弟又該何去何從?”
趙雲生咬緊了唇瓣,糾結著。
“我們借宿一晚,明早就走,你想明白了,我尚還能給你指條明路。”
明路……
趙雲生抬眸望向了蕭卿塵離去的方向。
江雲舒被送到了一間房內,裏麵陳設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應該是打家劫舍來的。
她正瞅著那栩栩如生的泥塑娃娃,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了。
正是蕭卿塵。
“房間少,今晚隻能和你同住。”
蕭卿塵深邃的眸望著她。
江雲舒差點沒拿穩泥塑娃娃,看著蕭卿塵牽扯弧度:“那你睡床,我睡地上即可。”
“你是女人,我怎會讓你睡地上?”
蕭卿塵麻利的抱著被子直接就鋪在地上。
看他行事幹脆,江雲舒便也不繼續多想。
她走到木床上,躺下時還能聽到床嘎吱嘎吱地聲音。
半晌過後,江雲舒睜開眼。
她睡不著。
“明日趕路,你還繼續護送我嗎?”
江雲舒知道耽擱不得,詢問。
蕭卿塵枕著雙臂,扭臉看向江雲舒:“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就是不繼續護送我了?那為何還要跟著我走出這麼遠的路程,你一個王爺不至於這麼閑吧?”
江雲舒的聲音越來越小。
“說起來……赫赫有名的攝政王怎會認識山匪……”
江雲舒提起這個,噗嗤笑出聲。
蕭卿塵見她笑了,聽著那清脆的笑聲,心裏麵平靜了些許。
“有意思?”
“嗯。”
“那你說說為何你突然要出城。”
江雲舒:“……”
怎麼突然提起這茬。
她裝死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