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柔儀不是拓跋浩見過最美的女子,可她無疑是最聰明最具背景的一個。寧流蘇也很聰明,可惜她的身世太差,根本無法與柔儀公主相提並論。像寧流蘇這種情況,隻有依附於一棵大樹才能發揮出她的才能,所以她很“聰明”的選擇了瑞親王。而柔儀公主顯然本身就是一棵大樹,她可是西蠻大汗最寵愛的女兒,她可以給予拓跋浩很多很實際的支持。
美人到處都有,而像柔儀這樣得天獨厚的女子,全天下絕乎僅有。更難得的是柔儀這個女人很懂風情,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挑起男人的欲望,什麼時候應該適時的喂一喂他們,可是她從來不把他們喂飽,從來不讓任何一個人男人徹底地得到她。
所以許多男人都為柔儀公主所傾倒,心甘情願地被她利用。而她,卻一直淡然地待字閨中,待價而沽。這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十分符合拓跋浩的胃口。不像寧流蘇,想咬一口,都怕崩掉自己的牙。
沒錯,回國之後,他不斷地想起那個叫寧流蘇的女人,這是他見過最聰明也是最硬氣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讓他輸掉的女人。所以他的征服欲被激到了極點,他隨時都想把寧流蘇的衣服撕個粉碎,然後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直玩到她生不如死!
他早就知道寧流蘇今天沒來,也知道她是為了安撫太後,才缺席了榮華的婚禮。想想真是遺憾,他這麼風光的時刻,她居然沒有到場見證!
突然,他感到了一對高聳而綿軟的東西觸碰了他的手背,他看到了柔儀公主傲人的飽滿,然後才是她的臉。似乎是有些不舍的,他才把視線轉移到柔儀公主的臉上。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柔儀公主很會挑選與拓跋浩私語的時機,賓客們都忙得很,誰也不會注意到她剛才的小動作,也不會刻意來偷聽他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在想你。”拓跋浩勾唇,淺笑。
“想我,你還娶雲蒼的郡主?我在你眼裏就這麼好騙麼?”柔儀公主仿佛不經意地咬重了郡主二字,她太知道在什麼人麵前說什麼話了,榮華的身份不過是個郡主,她能給拓跋浩帶來的好處絕對沒有她的大,就像榮華的胸脯沒有她的挺一樣。
那個小姑娘才剛及笄不久,還那麼青澀,簡直咬一口都嫌澀嘴。
柔儀真的不知道拓跋浩為什麼娶榮華嗎?明知故問而已。大家都是聰明人,那點算計,都看得明明白白。柔儀隻是想來確認一下,她對拓跋浩的吸引力是否依然如故?拓跋浩是顆不賴的棋子,她還不想就此放手。
“娶回來練練手,將來好伺候本司的嫡妻呀。”拓跋浩曖昧地向柔儀眨了一下眼睛。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榮華不過是個郡主,怎麼能與柔儀公主相比較呢?就算她現在是以妻子的身份嫁過來的,以後就不會降為妾,或是被他休棄,甚至活活弄死嗎?他嫡妻的位置,還是為柔儀公主保留著的。
“誰是你的嫡妻呀?”柔儀公主明知故問。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說出口的話尚能不算數,更何況那些曖昧不明的話?
“明知故問,真壞!”拓跋浩是不會輕易給人留下把柄的。
柔儀公主的條件是很好,但是誰知道日後有沒有比她條件更好的,更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出現呢?所以,話不能太圓滿了,以免將來沒有轉圜的餘地!尤其是麵對柔儀這樣的聰明,說話必須要小心。情話不能少說,但是實質的承諾,最好一句也別給!
“少祭司所謂的嫡妻就是榮華郡主吧?”柔儀公主毫不客氣,想把她當成無知少女來哄騙,拓跋浩未免太小瞧了她。
聽出柔儀公主口中的怒氣,拓跋浩當然知道惹怒她十分不劃算,以後要她相助的時候還多著呢。即便是以後不能成為夫妻,人情在總是要好辦事得多。他急忙壓低聲音哄道:“你明知道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還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刺我?”
語氣裏仿佛受了十足委屈的模樣,兩隻眼睛卻直勾勾地望著柔儀。
“德性!”柔儀公主溫柔地白了他一眼,帶著笑意走開了,仿佛他們剛才隻是朋友間的打招呼而已。
“你不就是好這一口嗎?”拓跋浩急忙跟上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才笑著放她離開,似乎對她十分不舍的模樣,隻差丟下新娘,拽著她私奔而去了。
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柔儀公主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男人實在狡猾,貪婪她的好處卻又不肯給她一句實心的話。不過她自己何嚐不是如此,要不然他們兩個早就可以成親了,哪輪得到榮華郡主來橫插一杠子。
她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兄弟小太子取到榮華的,可是偏偏那家夥很不上心的模樣,還故意相讓,她便知道這件事情另有乾坤,可是究竟有怎樣的乾坤,她的兄弟不說,她也猜不出來。但願拓跋浩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她就應該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別去招惹沒用的男人。”柔儀回到小太子的身邊,她的兄弟便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要說對手,龍鴻煊與龍弘燁才夠資格,那個拓跋浩看似精明,其實與龍翎軒一樣,不堪大用。如果不是他姐姐拓跋瑜在暗中扶持,東狄的朝廷哪能有他立腳的位置?
看人,做事,小太子都無比的精準。所以西蠻的大汗才會那麼喜歡他,打他十二歲起就把他立為太子,精心培養,這才得了小太子一稱,他是西蠻汗國建國以來,承太子位最小的皇嗣。試問這樣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輸給拓跋浩呢?這裏麵自然另有深意!
“那你倒是給我找個有用的男人嫁啊。”柔儀公主嘟噥了一句,心裏十分怨念。
“那也要你拿得住才行。”西蠻小太子全然沒有顧及柔儀的麵子,回答得一針見血。
像龍鴻煊與龍弘燁那樣的人,柔儀公主能吃得住嗎?到頭來不過是被他們反治在手裏罷了。其實,他想說的是人要有自知之名,如果沒有那個能力,就別有那方麵的妄想。可惜他這位姐妹,是位不自量力的主。若不是看在自小感情不錯的份上,西蠻小太子才不想管她。
“哼,還不是得靠我自己!”柔儀公主除了生氣撅嘴,還敢把她兄弟怎麼樣嗎?她能得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與太子的關係十分和睦。得罪了她,她就斷了後路,並非失去所有。
高新饒有興致地聽著他們的談話,並不插嘴,皇室貴族之間的交談也輪不到他插嘴。不過他倒是挺欣賞西蠻這些皇嗣互相之間相處的方式,一針見血的直白,比雲蒼皇嗣之間的爾虞我詐要好太多了。
“看什麼看?小心我吃了你!”柔儀公主狠狠瞪了高新一眼,帶著幾分勾引的曖昧。她兄弟能如此看中這個雲蒼人,一定有他的原因。
“小人骨頭硬,隻怕崩壞了公主的牙。”高新很謙遜地笑道。話裏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他不喜歡騷娘們,公主還是一邊玩去吧。
柔儀公主一向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有自信,沒想到一介雲蒼的布衣也敢這樣對她說話,不由得怒從心頭來。可是高新已經很聰明地向西蠻小太子說見到了幾個熟人,要過去打個招呼,得到許可後就拍拍屁股走了。柔儀公主眼睜睜看他走掉,一肚子的火氣還沒發呢。
西蠻小太子看著柔儀公主有火發不出的模樣,抿唇一笑。他這個妹妹精明有餘智慧不足,偶爾拿來消遣一下還是很不錯的。
主廳內,拓跋浩意氣風發地招待著各位來賓,尤其對龍弘燁與龍鴻煊格外重視,招呼得很是周到。眾人一看便能猜出其中的緣由,近來朝中的局勢,眾人都看得清楚,龍弘燁與龍翎軒勢均力敵多年的平衡局麵就要打破,龍弘燁是眾皇子中最有希望成為太子的人。對於這樣一個人,當然要極力籠絡,以後相處的機會還多著呢。
不過,這才是拓跋浩最根本的目的,他是希望通過多接觸來了解龍弘燁此人的脾性,準確的說,應該找到他的弱點,越致命越好,這在將來才是會派上大用場的。
而龍弘燁之所以今天會來到這裏,除了膈應嘲弄龍鴻煊,看他們兄妹的好戲以外,也是基於這樣的目的。
拓跋浩能這麼年輕就坐上少祭司的位置,除了他姐姐的全力扶持以外,也離不開他的努力與鑽營。可以說他們姐弟是西蠻大汗身邊最親近的人,可以說深知西蠻大汗的喜怒哀樂,放著這樣好的機會,龍弘燁又怎能不來套話呢?更何況今天是拓跋浩大喜的日子,人一高興總難免多喝幾杯,還怕他不會酒後吐真言嗎?
他又不是龍翎軒那蠢貨,出了點事情就招架不住了,隻知道縮在府裏招集謀士想辦法,有個屁用?他龍弘燁就是站得高,看得遠,若不是皇帝暗中支持著龍翎軒,這小子憑什麼跟他鬥到現在?不過,這一次龍翎軒顯然觸了皇帝的眉頭,他倒想看看皇帝還怎麼保住這枚棋子?
他早就說過,雲蒼的天下,遲早都是他的!遲早!
龍弘燁與拓跋浩兩人交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的意思。龍鴻煊則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悶酒,誰也不理。他全身的冷厲之氣,簡直可以把他身邊的人凍結成冰,因而沒有人敢去打擾他,他們隻是來喝喜酒,犯不著招惹麻煩。
當然,龍弘燁與拓跋浩除外,不過,他們也不敢太過分,畢竟龍鴻煊要是當場發起酒瘋來,大家的麵上都不好看。到時候皇帝追究起來,一定又會護著他的寶貝兒子,把事情怪罪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可沒那麼傻,光是看著龍鴻煊坐在那裏喝悶酒,就已經讓他們心情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