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險中求勝

sP���流蘇也看清攔在她馬前的,根本不是什麼龍鴻煊,而僅僅是一個木架子,上麵掛著一件龍鴻煊穿過的舊衣服罷了!

再看韋芙蓉那邊,同樣有一個掛了瑞王舊衣的木架子,不過那木架子卻是倒的,衣服上還有好幾個馬蹄印子!

流蘇的眸底立即滑過一絲狡猾的淺笑:幸好,她賭對了!

皇帝與瑞王走了過來,皇帝走在後麵,麵有喜色,而卻是瑞王急步走來,一臉的心疼與擔心,拿著他自己的袖子就給流蘇擦臉,“你沒事吧?”

他一向最愛幹淨,半點髒都不沾身,現在卻如此對流蘇,倒讓流蘇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忙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皮糙肉厚,經摔!”

青竹也跟瑞王一樣擔心,可是她在皇帝麵前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哪容得了她上前啊?再說了,有瑞王在也輪不著她,就在後頭好好看著吧。其實吧,瑞王和流蘇看上去還挺般配的呢!

韋芙蓉氣得幾乎要把一口銀牙咬碎!贏的人明明是她,獨領風騷的人明明是她!為什麼瑞王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跑去關心那個她的手下敗將!她比寧流蘇強那麼多,難道瑞王都看不出來嗎?剛才寧流蘇摔下馬的時候,怎麼沒摔死她?老天真是不長眼哪!

她見皇帝走的,立即從馬上跳了下來,“皇上,臣女贏了——”

皇帝卻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安靜,然後跑到流蘇的麵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輸了,就要自刎謝罪?”

流蘇點了點頭,“臣女知道,臣女不會違抗聖命。”

皇帝故意把臉一板,“那你還在最關鍵的時候勒住韁繩?”

流蘇指著那木架上的衣服回道:“這是瑞王的衣服!雖然臣女看不到他的臉,但無論任何時候,臣女都不會賭這個萬一!”

皇帝聽了心裏那個舒坦啊,他兒子的魅力還是很大的,這寧流蘇看著對煊兒不甚關心,其實心裏把他看得可重了!

龍鴻煊雖是心裏發甜,可臉上卻一點兒也樂不出來,“所以你就摔下馬了?那萬一你要是受傷了呢?”

流蘇伸了伸胳膊,就差在他麵前轉上一圈了,“我這不是沒事嗎?這地是剛翻過的,下過雨又鋪了軟沙,最多是點皮外傷。”

龍鴻煊唬道:“那賭局呢?你的性命呢?”

流蘇知道皇帝在盯著她,便沒心沒肺來了一句,“沒你的重要啊!”

皇帝聽了心裏更舒服了,立即來了興趣,“寧流蘇,你真不怕死?”

“怕,當然怕啊!不過呢——”流蘇朝皇帝扭捏一笑,然後拿出了那枚藍寶戒指,“流蘇有皇上送的這個!就算輸了,應該還有命在吧!”

皇帝當然認得那戒指,也記得他對流蘇的承諾。他哈哈大笑起來,怪不得這丫頭敢接這場比試,真以為是拚命三郎呢,原來一早就拿好了主意!

“朕若讓你在你自己與煊兒之間選一人活命,你選誰?”皇帝的這個問題頗有些孩子氣了。

“當然選自己了!”流蘇嘻嘻一笑,“因為皇上是永遠都不會傷害瑞王的,所以我得留著我這小命陪他呀。不過——”她麵色一暗,“若是其它人讓流蘇來選,那流蘇一定選瑞王!”

流蘇說話時那樣一種堅定的神情,就連龍鴻煊也不禁以為流蘇對他動了真情。他摩挲著流蘇的秀發,心頭沉悶,卻又有一種幸福的東西在流淌著,“傻丫頭。”

皇帝更是喜出望外,“為什麼?”

“舍不得他死唄!”越是簡單的答案,越是容易讓人信服。流蘇太知道如何跟皇帝打交道了。

“好!”皇帝開心地點了點頭,“朕就收下這枚——”

“皇上!”韋芙蓉一看流蘇拿出藍寶戒指救命,可就不願意了,立即跑來說道:“這場比試可是咱們事先說好,是簽了名按了手印的,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呢?若是傳了出去——”

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你真的贏了?”

說實在的,他對韋家的女人沒什麼好感,因為總能從她們身上看到韋明珠的影子,尤其這個韋芙蓉還是小子輩中最像她的一個!

韋芙蓉暗叫一聲不好,仍作不明內情的模樣問道:“難道不是嗎?臣女明明——”

皇帝指著地上的木架以及瑞王的舊衣,“若那是真的煊兒,早就被你的馬給踏傷了!”

韋芙蓉立即明白皇帝所指,辯解道:“那不過是件衣服!臣女就是看清了那隻是件衣服,才當機立斷,策馬躍過,難道有何不妥嗎?”

其實她當時與流蘇一樣,也是看不清的,隻不過她想,瑞王怎麼可能好好端端出現在前方?位置不對啊!再說了,瑞王的武功極好,就算她策馬而過,他也會閃躲,怎麼可能傻乎乎地站在那裏被馬踢呢?

這麼明顯的障眼法,寧流蘇連都看不出來,隻能說明她蠢!難道她也要跟寧流蘇一樣犯蠢嗎?

皇帝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卻不點破,問道:“這一局比的是什麼?”果然韋家人就是一個樣子,一點兒真情都沒有,有的隻是幾分聰明與算計!

韋芙蓉答道:“膽識!”

皇帝立即道:“為了不傷及心愛之人萬一,哪怕賠了性命也不去冒險,這才是真膽識!場上風沙突起,大霧迷漫,誰能保證萬一?萬一煊兒著了別人的道,被人挾持不能閃避呢?你不就害死他了?”

韋芙蓉怎會服氣?當場頂起嘴來,“瑞王跟皇上一起,肯定很安全的呀,又怎麼會被人挾持呢?”

皇帝的眸子一凜,身上的戾氣立現,“你是在質疑朕的判決?”

韋芙蓉這才意識到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她的父親,也不是天下任何一個臣子,而是天下萬民的主宰!她慌的跪了下去,“臣女不敢!既是比試,皇上就該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不是嗎?”

皇帝冷蔑一笑,“如此說來,你不服?”

韋芙蓉咬牙,“臣女不服。臣女明明——”

皇帝已經懶得跟她廢話了,向總管太監道了一句,“你打到她服為止!”

總管太監一驚,“皇上,這……這不太好吧?”

皇帝雙眉一擰,哼哼一笑:“那朕再找人打到你打她為止!”

總管太監一聽,趕緊跪下來磕頭,然後拚了命地打自己的臉,“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置喙聖上的話!奴才該死!……”

這總管太監伺候皇帝多年,不能說沒有情分,可是皇帝卻不攔他,隻是能冷冷地看著,直到他兩腮都紅得要沁出血來,才一擺手,示意算了。

流蘇對他一點同情也沒有,作為一個奴才也敢不聽從皇帝的意思,他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正是因為他伺候皇帝多年,就更應該知道皇帝對韋家一族的厭惡,皇帝已經把話對韋芙蓉說得很明白,可是這個小小的右相千金卻敢一再來置疑他的決定!

這不僅僅觸犯皇帝的忌諱,更是踩到了皇帝的死穴!他絕不能允許再一個韋明珠的出現!而總管太監竟不明白皇帝的心思,還顧忌著她是韋明珠的堂侄女,欲勸皇帝開一開恩,不惹怒皇帝才怪!

“打!”皇帝一指韋芙蓉,連半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

“皇上,皇上,您不能打臣女,臣女是韋右相的女兒,是皇後娘娘的堂侄女啊!”韋芙蓉喊出了今天最沒有腦子的一句話。換來的是皇帝的勃然大怒,“狠狠打!”

她到底年紀輕,定力還不夠,又從小到大都活得太順風順水,以為天下的男人都會跟她爹一樣寵著她,任她放肆!又仗著有韋皇後給她撐腰,以為皇帝也要讓著她三分,完全不知道去猜度皇帝的心思,一再苦惱皇帝卻不自知,有這樣的下場一點也不奇怪!

而流蘇真正勝過她的恰恰是這一點!這場比試是皇帝辦的,怎麼比,會是怎樣的結局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你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去做他想讓你做的事,那麼到最後你就會獲得豐厚的回報,不然,就隻能落得韋芙蓉一樣的下場嘍。

韋芙蓉在開打前,還一個勁地叫囂著,可是當總管太監第一個巴掌打下去,她的臉歪在半邊之後,她就再也叫罵不出來了。隻剩下鋪天蓋地的慘嚎!

瑞王鄙夷地瞟了一眼,“別嚇著我的流蘇。”說罷牽著流蘇的手就走。流蘇很聰明地向皇帝道:“陛下先請,罰人沒什麼好看的!”

皇帝把手往身後一板,誓要在未來的兒媳候選人麵前擺擺譜,邁著方步走在了前頭。他心裏頭挺美,真是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才發現寧流蘇比那韋芙蓉懂事太多了!也是,既是寧家的嫡親孫女,又是歐陽家唯一的外孫女,這樣的奇女子豈是韋家那種半道發家的暴發戶能夠比的!

瑞王讓宮女給流蘇擦幹淨臉上頭發上的泥水,又找來一件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那是宮中女官穿的衣服,品階很高,一般的閨閣弱女穿上這件衣服,早被衣服的氣勢給壓趴了。可是穿著流蘇身上卻分外順眼,仿佛專程為她準備的一樣。

皇帝突然覺得有點可惜,若流蘇是個男兒,隻怕也不輸給她的父祖吧!

“好看!”龍鴻煊難得的誇了流蘇一句。

流蘇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有一種天然率真的美態。不遠處,韋芙蓉的懲罰已經結束了,準確地說是從小身嬌肉貴的韋芙蓉受不住這樣的打,暈了過去。總管太監前來稟報,皇帝也不希望弄了人命,畢竟她是韋家的大小姐!

“找太醫看一下。”皇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不能把韋明珠怎麼樣,找她的侄女出出氣總是行的。韋光荃教女不善,根本沒有臉麵跑到他麵前來訴苦。

很快,太醫就把韋芙蓉給收拾好了,就是臉被打腫了而已,太醫上了藥,又找了塊麵紗給她遮醜。不過皇帝可不想這麼快就放過她,既然韋家的小丫頭不自量力,那就得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