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搏命賭局

寧府,落英閣內。

喜蘭煩燥地盯著外麵,天陰沉沉的,雨已經越下越大了,就像人的心情一樣,真是毀到了極點!

你說這叫什麼事嘛?是寧家的大小姐要去做惇王的平妻,幹二小姐什麼事?這位韋大小姐還有意思,居然點名要二小姐去比試?還說什麼,拿命來賭!又不是二小姐要成親,憑什麼叫她拿命去賭啊!?

嘿,這皇帝就更奇怪了!下聖旨要韋寧兩家一起嫁女的人是他,現在韋家覺得吃虧了,他就自己把事情擺平啊!憑什麼要犧牲她們小姐啊?

那手諭上麵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二小姐輸了,就必須自刎謝罪!二小姐有什麼罪啊?就要自刎!不就是比韋芙蓉厲害啊!哎呀,光想想就要氣得發瘋!

流蘇正在如柳的伺候下準備著,看喜蘭那不氣憤難平的模樣,安撫道:“好了,皇上的手諭已經下了,你就別不開心了。如果韋芙蓉心甘情願地接受了平妻的賜婚,我反而覺得不對勁了。她不是要比嗎?那就比好了!”

喜蘭心裏那個急啊,她都快急瘋了,小姐怎麼還跟沒事人一樣?

她疾聲道:“聽說那韋小姐從小就跟了很多頂尖的師父學藝,琴棋書畫,她樣樣都會,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厲害啊,不然韋家不會把她視若珍貴的!你們的比試一共分三局,你與她各選一局,然後由皇帝選最後一局。小姐真有贏的把握嗎?”

流蘇微微歎了口氣,卻又很快笑了起來,“我選的那一局,我必然贏,韋芙蓉選的那一局,她必然贏,至於這最後一局,就看皇帝希望我們誰贏了!”

喜蘭把眼一翻,“我看皇帝會幫著那韋芙蓉,不然他怎麼會同意這麼混蛋的比試?根本跟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嘛!還把你拖下水!”

青竹更是急得百爪撓心,“若是小姐輸了,皇帝真的會逼你自刎嗎?”

流蘇動了動眉毛,“手諭上麵,白紙黑字,我也是按了手印的,如何能逃得過?”

她就感覺出來,皇帝對她是起了殺機的,憑哪個父親都不會希望自己兒子喜歡她這種心機深重的女人!如今太後又拿不出免死金牌,就算想救流蘇也是愛莫能助。更何況為了不讓太後擔心,流蘇特意請求不要將此事告之她老人家。不過呢——

“瑞王與榮華郡主不會看著我死的,”流蘇笑了笑,說了句高深莫測的話,“隻要我能給皇帝他要的東西,他就會讓我得到我想要的,這是一個很好機會!”

喜蘭與青竹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隻有如柳笑道:“小姐,是不是有主意了?”

流蘇笑了笑,“主意倒是沒有,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我知道皇帝為什麼同意這場比試。”

“為什麼?”三人齊問。

“為了他的寶貝兒子。”流蘇回道。

“惇王?”喜蘭與青竹異口同聲。

“是瑞王。”還是如柳聰明,也因為她總能一點就透,而且時不時另辟蹊徑,所以流蘇平時說給她知道的事情比喜蘭與青竹要多些。

流蘇朝她點了點頭,向朝青竹道:“我們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喜蘭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向如柳道:“如柳姐,我的心跳得可厲害了,怎麼辦?”

如柳回道:“那你就去送送二小姐吧。”

喜蘭惱道:“送有什麼用?我要是能代小姐去送死就好了!”

如柳笑了,“你幾時見小姐去送過死?她是這天底下最聰明的女人,她已經抓住了整個事件的要害!”

喜蘭立即喜出望外,“這麼說,小姐肯定會贏?”

如柳笑而不語,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事情。但是她們小姐一定會能把最大的贏麵都握到自己的手裏!

喜蘭直以為如柳是默認了,這才歡天喜地的跟了出去。說來也怪,她剛剛看外還是瓢潑大雨,怎麼這會子雨越下越小,仿佛要停的樣子了?

她一直把流蘇青竹送到了門口,流蘇看了看路麵,讓大青換了一輛馬車,大青領命去了。這時寧流雲跑了出來,流蘇一點也不奇怪,她的那些長輩一向是這樣的,有事就躲得比誰都快,一句關心的廢話都沒有,生死都是她的命處;等到她得了好處,又忙不迭地來瓜分她所帶來的利益!

“寧流蘇,你給我聽著,你今天要是敢輸了,我要你好看!”寧流雲當然不是來關心流蘇的死活的,她關心的隻有她自己!

韋芙蓉以為這件婚事,隻有她一個委屈嗎?寧流雲的心裏也十分委屈的好不好?本以為可以歡歡喜喜地當惇王妃,誰想到韋芙蓉硬來插一腳,最後皇帝竟下了一道這麼不倫不類的旨意!

她從來都比不過韋芙蓉,她從小就知道,就算她們同是平妻,她隻怕也要被韋芙蓉壓著。所以她需要流蘇贏,流蘇必須給她贏!

“寧流蘇,你聽清楚了,你要是輸了我就打斷你的腿!你要是贏了,就跟皇帝說抬我做正妃,聽到沒有?”寧流雲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居然還用命令的口氣對著流蘇大聲喝斥著。

“大小姐,我們二小姐可不是您的下人!你要是把她嚇著了,她一不小心輸了,你說這算誰的啊?”喜蘭不服氣地頂了嘴。

“你——!”寧流雲大怒,“宋媽媽給我掌她的嘴!”

“且慢!”喜蘭別說別往青竹的身邊一閃,“奴婢是落英閣的人,就算要掌嘴也是二小姐發話,還局不到彩雲軒的宋媽媽!”

“寧流蘇,你就是這麼調教下人的嗎?難怪——”

“你的女戒抄完了嗎?”流蘇本不想理她,可她既然送上門來了,不理人家似乎太不禮貌了!

“你——!?”

“沒抄完就回去好好接著抄!要麼,我就不去了,你去跟韋芙蓉比試好了,省得你不放心!”流蘇的一番話嗆得寧流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宋媽媽立即忠勇護主,“二小姐,皇帝欽點的人是你,不然大小姐怎麼可能讓你代勞?你既然去了,丟了自己的小命沒關係,可不能給寧家丟臉!你死了就死了,老爺與大小姐還要繼續做人的,可輸不起!”

她就是要輕賤寧流蘇,越輕賤她就越能顯出她家小姐的尊貴!

流蘇隻是輕輕哦了一聲,“原來長姐這麼愛惜顏麵啊?”

宋媽媽以為將流蘇壓了下去,立即麵露得意之色,說道:“你以為寧家的小姐都像你那樣嗎?今天跟這個王爺好,明天又去勾搭那個王爺——”

流蘇輕輕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嫁進惇王府,把自己的處子之身都交付了出去!真是好做派啊?宋媽媽你在其中又幫了多少忙啊!”

寧流雲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她以為這件事隻有她父親與最親近的人知道。宋媽媽的臉色更是難堪,她急叫道:“你胡說八道!”

“怎麼,宋媽媽還這麼囂張,是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流蘇的嘴角勾出邪冷的弧度!

不需要證據,光是流言蜚語就足以令寧流雲在京都無立足之地!更何況流蘇是要證人有證人,要證據有證據!要弄死寧流雲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她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寧流雲真的長腦子了嗎?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消停!?

“你——!你——!!”寧流雲憤怒地指著流蘇,手指抖得那叫一個厲害。仿佛流蘇是她的殺母仇人一樣!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啊!還不走?”流蘇冷冷一笑,嚇得寧流雲就是一顫。

能讓韋芙蓉上心的對手,是她寧流雲能拿捏得住的嗎?真是蠢到家了!等著吧,流蘇很快就讓寧流雲知道一切都是她在幕後指使,她倒想看看那個時候寧流雲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比現在更有趣?

大青換好車過來,流蘇與青竹就上了馬車。馬車剛剛駛到宮門口,發現韋芙蓉的馬車也到了。兩個人還真是冤家路窄,比試尚未正式開始,就碰上了!

“寧流蘇等死吧!”韋芙蓉惡狠狠地罵道。

她的臉上全是得意,皇帝連這麼渾球的比試都能答應,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聽說寧正陽接到手諭之後,連一句都沒有多問,就把流蘇叫過去蓋手印了。可見流蘇在寧家的地位低下到了怎樣的程度!

流蘇極其大方地笑了笑,“我就是死了,也是瑞王的心上人!你即便活著,也要嫁進惇王府!更別說,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我要是你,就祈求對方好好活著,變老變醜,這樣沒準自己還有機會!”

韋芙蓉心頭火起,正要反擊,隻見一個玄青色的影飄然而至,不偏不倚,剛剛好活到流蘇的身邊。還那樣親昵地看了她一眼,“錯了,本王是不會讓自己的心上人死的!”

韋芙蓉看到瑞王本是一喜,可是聽到瑞王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心中大怒,他難道不知道她費這麼大勁都是為了他嗎?他居然還跟那個小賤人眉來眼去?心上人?他的心上人不應該是她嗎?她明明比寧流蘇長得美!

“你怎麼會在這裏?”流蘇笑著問。

她知道瑞王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就算是為了不讓太後傷心,他也會想辦法保住她這條小命!然而流蘇笑過之後,心中又有了一絲落寞,在她生死相搏的時候,在她身邊的竟是一個跟她並沒有太多關係的盟友!

“我是專程來等你的!”龍鴻煊本想說你們,可是看到流蘇眼底的落寞,不禁心裏一疼,立即改了口。

流蘇當然不會相信,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他便繼續說道:“也順便通知韋大小姐一聲,比試的地點改了,改在了城效的較場!你們二人趕緊過去,誰的馬車先到便可過第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