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就是愛你

/>gC怡妃冷傲地打斷了流蘇的話,“本宮自有分寸!”該怎麼做,她早有計劃,還輪不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告訴她應該怎麼做。

“如此甚好!”流蘇冷冷一笑,“流蘇會一心一意扶助義兄,任何人膽敢對他不利,流蘇都不會放過他!”說完又重重地重複道,“任何人!”

當然包括他這位利人薰心的母妃,流蘇可不介意給怡妃一點顏色瞧瞧。

怡妃乍聽之下還點了點頭,聽流蘇把話全部說完,才猛然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覺得後背一涼!她在恍乎之間生出一種錯覺,她覺得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女孩一定是被惡鬼附身了,所以她的眼神裏才有一種詭異的可憐,她的命才硬到連韋後殺她都失了手!

怡妃強烈地感覺到她完全控製不了眼前的女孩,而這個女孩正掌握著她最重要的秘密。這一種讓人極度不安的感覺!所以怡妃再一次握住了流蘇的手,緊緊的,半點逃脫的機會也不給對方!

“真是我的好女兒!你放心,你的婚事本宮自會放在心裏,等你長成定會為挑得一位如意郎君!尹氏家族有很多出眾的男兒,到時本宮定會為你細細挑選……”

流蘇極輕地冷哼一聲,真會蹬鼻子上臉啊,這麼快就把自己當成她的主子了,想來擺布她的人生了!

她把手握著拳頭,用力一轉,輕易地就擺開了怡妃的掣肘,毫不客氣地回道:“多謝義母關心,流蘇的婚事自有太後她老人家做主,就不勞義母操心了!”

怡妃隻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她斷然想不到對方竟敢用皇太後來壓她。那是皇宮女子都惹不起的人物,就連韋皇後也隻敢來暗的。她立即覺得自己被輕視,被侮辱了,厲聲斥責道:“寧流蘇,本宮可都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流蘇微微一笑,完全不怕怡妃的警示放在眼裏,“我也奉勸娘娘,我是為了循王才會一再退讓,您應該好自為之!”

“你——!”怡妃氣結,竟一時說不出來話來,除了韋皇後還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義母若沒有其他吩咐,流蘇告退!”流蘇隻是隨便地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怡妃要是識相,就好好當她的皇妃,別出什麼幺蛾子,不然休怪她連循王的麵子也不賣!

小德子見流蘇出來含笑把她送走了,卻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怡妃多年來難得一見的風暴!

怡妃幾乎忘記了自己多年來營造的端雅嬌弱的形象,將帳篷裏的一應東西全都砸了個稀巴爛。小德子勸她停手,說是萬一循王這時候過來看見了不好,就招致她一頓耳光,打得小德子暈頭轉向。

怡妃狠狠發泄了一番,心裏才痛快了一些。小德子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怡妃在喚他,全身一抖,還得硬著頭皮捧著腫得老高的雙頰過去,聽了怡妃的吩咐,立即就求饒起來,“娘娘還是放了奴才吧,這要是讓循王殿下知道,一定會扒了奴才的皮。”

怡妃剛剛雷雨過後的臉,就像霜打過的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快去!不過是給她點顏色看看,出了什麼事情還有本宮呢!”

“娘娘!”小德子還想求情,不是他有膽子敢在這個時候招惹怡妃,而是他太清楚循王的脾氣了,如果真的知道是他幹的,他也就不用再在宮裏呆了!

“嗯——?”怡妃提高了聲調,這狗奴才再敢推三阻四,她現在就把他推出去砍了!

“是,娘娘!”小德子立即改口道。若真論起狠來,還是怡妃計更勝一籌啊,兩頭都是主子,無論哪個都得罪不起,做奴才真難哪!

“去吧!”怡妃獰笑著一揮手,待小德子準備出帳子的時候,她又叫住了他,小德子的心噌的又提了嗓子眼。主子剛才吩咐的事已經是極致了,可不能再加碼了,不然怕是他全家的命都保不住了。

見他苦著臉轉過身,怡妃哼的一笑,“先去弄點冰敷敷臉吧!”

“是,怡主子!”小德子隻覺心頭一暖。

原先怡妃打他的事情,他竟頃刻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奴才有時候就跟狗一樣,無論主子怎麼打罵,隻要稍稍示好給塊骨頭,奴才們就會開心地搖起尾巴,繼續對主子死心塌地。不得不說宮裏的主子們,一個個都馭奴有方。

狩獵之前,通常都會有一個儀式,儀式的長短與狩獵日期的長短一樣,視皇帝的心情而定。待儀式過後,打獵就正式開始。男子無論老少,隻要騎術好箭術佳,都可以去打獵;而女眷們一般都留在營地裏喝茶聊天閑晃,當然如果有男子肯她們一起去打獵,而又征得父母同意的話,她們也是可以一起的。

舉行儀式時,皇帝顯得十分高興,惇王循王與裕王這三個他寵愛的兒子,都陪伴在他的身邊。而他最寵愛的兒子瑞王也來了,雖然隻是站在角落裏,被其他皇子擋著。可是他能來對皇帝來說,就已經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了。

流蘇望向循王,那張熟悉的臉仍舊灑脫俊逸,似乎與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可他的眼角眉梢不再流露出一星半點的稚嫩。流蘇本該高興的,她不是最希望循王強大的嗎?可是她已經不忍再看下去,循王的眼睛裏失去了以往最灼人的那處風采!

突然,流蘇的心口如針刺一般的疼痛!

痛得她不由伸手一撫。近來十分奇怪,心口常常有突然出其來的疼痛,如同針刺,可是待她去看時,這疼痛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檢查過自己的身體,也請大夫瞧過,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戴在心口的那塊雲紋玉佩越發晶亮了,玉身開始呈現從前母親戴著它時的乳白色。

都說人剛戴玉時是人養玉,所以青竹勸她把那塊玉佩拿下來,別再戴了。

可是她做不到,那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母親曾不止一次地親口告訴她,那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如果這雲紋玉佩真是不祥之物,她母親不會讓她天天把玩,刻意要她記住它的模樣。所以,無論將會發生什麼,她都會一直戴著,她相信自己不會有事,母親能戴她自然也可以,因為她們是一脈相承的血親。

“怎麼了?又疼了?”青竹在流蘇耳邊小聲道。她蹙了蹙眉,這幾日,流蘇的刺痛似乎越來越頻繁了。

“沒事。”流蘇搖搖頭。這刺痛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還是……”青竹實在擔心,忍不住要勸。

“噓!”流蘇已經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皇帝還在上頭舉行儀式,小心被皇帝身邊的玉貴嬪抓住,治她們一個不敬之罪。今天玉氏是代表韋皇後來的,方才又飽削了姚尚書的千金一頓,心裏正是得意暢快,此時正睜大了眼睛盯著下麵,要立一立她的威風呢。

青竹便不再言語,其實她不知道,流蘇不讓她說出玉佩的事是因為流蘇隻將玉佩的事情告訴了她一個人。不是流蘇疑心得,她隻是不願節外生枝。

因為皇帝的心情好,所以今天的儀式早早地就結束了。會騎馬懂箭術的男子都已經躍躍欲試,準備上馬進林子裏狩獵,這自然也到了女眷們最期待的時刻。就盼著哪個身份貴重的公子,能邀請她們一起進林子。就是發生危險也不怕,正好給身邊之人英雄救美的機會。

循王一直默默地走在男人的隊伍裏,今天從他在流蘇麵前出現開始,直至現在都沒有朝流蘇望過一眼,似乎全然把她當成了陌路。流蘇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他,她隻是希望他好好的,至於什麼時候認她這個朋友,隻要他過了這道坎,自然能明白她待他的心。

然而,又有人已經幸災樂禍起來,“唉,有的人就是不自量力,明明已經被別人玩膩了,拋棄了,還在那裏不甘心!做出癡情的樣子給誰看哪!”

不用看臉,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姚家的千金,今天她被玉貴嬪訓斥了一頓,其他千金都跟著一起挨訓,隻有寧流蘇一個人走了,還是光明正大地被怡妃身邊的得寵太監請走的。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這些千金小姐們呀,隻能自己好,自己好時還要別人羨慕著她捧著她,一旦自己不痛快了,就恨不得拉全天下的人來陪葬。流蘇隻能說一句——好家教!

“就是。我剛剛還看見她傷心來著。”其他的貴女千金也紛紛過來幫腔。那姚晴兒還故意學著流蘇按心口的樣子,嘲笑流蘇自作多情,“可是傷心有什麼用,循王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了!”

流蘇的眸子危險的一縮,看來中秋宴她們得到的教訓還不夠,剛剛玉貴嬪斥責給他們的教訓也不夠!得好好給她們一點顏色,她們才能知道什麼叫做沉默是金!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就聽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她:“蘇兒!”

流蘇的心頭竟是微微一顫,循王大步朝她走了過來。她還以為他有很長一段日子都不會再理她了!可是循王明明語意溫柔,眼中不變的是對她的寵溺,仿佛與平日並無什麼不同。可他的溫柔隻對流蘇一人,淩厲地瞟了姚楊兩位千金一眼,兩個小女孩就嚇得趕緊逃了,哪還敢多說一個字。

“你想要什麼獵物?我打給你。”

循王望著流蘇,他生氣,他傷心,他明明下定決心要把流蘇抽出他的骨髓,把她當陌路人一樣看待。可是他究竟沒有忍住,哪怕不見流蘇一麵,哪怕見了麵強忍著不看流蘇一眼,可一聽見她被人欺負,他就是狠不下心,他就是要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無論如何都刹不住腳!

直到站在流蘇的麵前,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沁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生命。無論對方怎麼對他,都不能改變他愛她的事實!他喜歡她,他就是喜歡她,喜歡得沒有一點男人的骨氣,喜歡到縱然沒有一點男人的骨氣他也認命!

循王徹底敗給了自己:寧流蘇,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