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瞧您,您請二姐來不是要給她挑選首飾衣料的嗎?快別把我二姐給嚇著了。”寧流妍主動上去扶了流蘇到一旁坐下,親熱地笑道,“二姐,我娘對你都快比對我還好了,我都要吃醋了呢。”
“四妹才是三娘的心頭寶,我哪怕跟你比呀。”流蘇低頭淺笑,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在慈安堂時這個小女孩還對自己怒目相對,不過片刻的工夫,已然把自己當作親姐姐一般。真是不簡單哪!也難怪她前世能把那個男人耍得團團轉,到最後都不相信她背叛了他。
三夫人見已經起到警醒作用,也嗬嗬笑著換了一副慈愛的麵孔,催促流妍去拿衣料與首飾來。別看流妍說得那樣大方,真要她放血,卻是心痛得很。
幾匹衣料雖然料子不錯,可式樣卻是前兩年流行的。平日在家裏穿穿尚可,若真要穿出門去,隻怕會貽笑大方。那個首飾盒更是寶貝得緊,磨磨蹭蹭半天才拿過來,打開一看,隻有淺淺的半盒,原來那半盒漂亮值錢的首飾早被流妍給藏了起來,饒是這樣,在流蘇挑選時,她還瞪大了眼睛,生怕對方拿了值錢的去。
流蘇心中感歎,給她衣料首飾這些事在流妍回府之前,三夫人就可以做。她之所以等到現在,就是為了把這個做好人的機會讓給女兒,隻可惜她女兒本性難移,白白浪費了她一番苦心。
流蘇隻拿了一塊黯淡無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佩和一對珊瑚石耳環,布料選的也是樣式最醜的一匹。千恩萬謝之後,才歡天喜地的走了。
寧流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三夫人也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長在鄉下,一點眼光都沒有,盡把土的醜的當成好東西,還真是上不得台麵。
她們當然不知道流蘇當下的實力,若是知道,一定會後悔放任她在鄉下呆了整整五年。隻是,流蘇的歡天喜地卻是半分沒有摻假的。
流蘇對著燭火仔細地端詳著那塊隻有半個掌心大小的雲紋玉佩,這是她生母的心愛之物,可以說是心愛之極,卻從不佩戴,可是又在每晚睡覺之前拿出來逗她玩,還總說這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當時她的年紀太小,母親說過的很多話她都記不得了。隻是這塊玉原本並不是這樣的,懸空時是通體極盡透明的乳白,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是塊難得的美玉,更難得的是這塊玉握在手裏,卻變成了血一樣豔紅的顏色,摸起來溫暖滑潤,帶著絲絲奇妙的觸感,仿佛握著一個有生命的精靈一般。
而眼前的這塊玉,光澤全無,觸感硬澀,明顯是玉中的下品。若不是她自懂事起就夜夜拿在手裏,熟記它的模樣,幾乎無法認出它來。難道真如世人所說,玉靠人養,所以母親逝後這塊失去了主人的玉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亦或是,這塊玉背後有什麼秘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窗外響起了促織的聲音。流蘇迅速把玉牢牢地係在了自己的頸子上,放進最貼身的褻衣裏緊貼自己的皮膚。
這是母親生前最心愛的物件,前世她遺失了這一段記憶,至死都沒能再見到它一眼;這一世她從未放棄過尋找它,卻不料機緣巧合在寧流妍那裏得到了它,那自然要貼身放著,全當是母親留給她的一份念想。
深夜,鄭屠戶家。
新房裏紅燭已經燃燒了大半,燭台上落著長長的燭淚,仿佛是鮮紅的血痕,不僅沒有喜慶之色反倒令人覺得可怖。
突然,燭焰倒向一邊,被硬生生地拽長了,原來是門開了,一個滿身酒氣、步履蹣跚的老男人搖搖晃晃朝婚床的方向走去,一路還打著酒嗝,“媳婦……我來了……讓爺好好……好好疼你!”
昏迷許久的女子猛然驚醒過來!
她的額頭纏著紗布條,嘴裏塞著布,四腳被分別綁在床的四角上,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她驚恐地望著不斷逼近的男人,拚了命地的掙紮,除了頭痛欲裂之外,毫無幫助。紗布上,早已沁出殷紅的鮮血。
男人已經晃晃悠悠來到了她的麵前,雙眼放光,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用力地一咽口水,咧嘴一笑,泛黃的牙齒露了出來,一道口水順勢流下,無比惡心。
梧桐知道他要幹什麼,可她動不了也喊不了,隻能拚命地搖頭,用無比淒哀的眼神去懇求對方。可鄭屠戶自老婆死了之後打了這麼多年光棍,好容易冷被窩裏來了個溫軟的女人,怎麼會放過她?
搖頭?淒哀?他都看不見,他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內心澎湃的欲.望!
他瘋狂而笨拙地撕扯著她的衣服,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毫不憐惜地在她的身上揉捏亂抓……
梧桐隻想死,隻想死!
她不能咬舌自盡,便用盡最後的力氣要掙斷麻繩,可是掙得四肢都磨出了血痕,她還是牢牢地被綁在婚床之上。
身上的衣服,已被扯散開來。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年輕美好的身軀就這樣袒露在這個醜陋的老男人麵前。
他的眼珠子仿佛粘在了自己的身上,動作極快地扒扯著自己的衣服,迫不急待地朝她撲了過來!
一切都完了!梧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可縱然是死,她也要拉著這個男人陪葬!要殺了他再死!
突然間,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飄來。隻聽床邊的男人悶哼一聲,緊接著是轟然倒地的聲音,她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覺得身上被什麼東西蓋住了,同時亮光一晃,她四肢上的麻繩全部斷了,連床幔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