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靳思明張了張嘴,終究吐出這兩字。
錢瑞麗斜了靳思明一眼:“那明天開始就按照我說的實施吧。別去太早,估計著靳禹霆上班以後。”
說完她又皺了皺眉,“可惜席瑤心現在沒上班,不然,到公司鬧效果肯定更好。”
靳思明聽到這話,似想到什麼,眼中一動,卻沒有說話。
---------------------
上午,劉媽聽到門鈴聲,走出去,隔著雕花大門的孔隙,看到錢光柏站在外麵,定睛看了會,眼睛眯起來:“請問你找誰?”
靳禹霆出門前有交代,並拿圖片給劉媽看過,她已經認出錢光柏來了,卻故意裝傻。
“我找席瑤心,讓她馬上來見我,我是她爸爸!”錢光柏鼻孔朝天地嚷嚷。
劉媽眼睛眯了眯:“我們家少奶奶是孤兒,從沒聽說過有親人,怎麼這天上突然掉個爸爸下來?”
“你一個下人懂什麼!你不需要問這麼多,你把人叫出來就行了。”錢光柏不耐煩地說道。
“那可不行。我不問清楚,要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驚嚇到了少奶奶,我可沒辦法跟少爺交代。”劉媽悠閑地操著手。
被罵了“亂七八糟”的錢光柏還絲毫沒有知覺,怎麼說劉媽都不肯進去叫人,他隻好把隨身帶的親子鑒定拿出來亮給她:“看到了沒,親子鑒定!我跟席瑤心的親子鑒定!看清楚,我是席瑤心生物學上的父親。”
劉媽扯了扯唇:“這年頭光生不養的人多了去了,新聞上天天說誰誰生了孩子就丟在大街上不管了。從來沒聽說少奶奶有親人,你有養過少奶奶,給她付生活費嗎?你養過她一天嗎?”
錢光柏被揭了短,麵露凶相:“你管這麼寬幹什麼!你到底要不要去叫人!”
劉媽作瑟瑟發抖狀:“你這是要打人嗎?你這樣,我更不敢放你進來了。”
說完了,她索性裝作害怕,跑了。
但她並沒跑遠,估摸著有綠植遮擋,錢光柏看不到的地方,就蹲下來,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錢光柏看到劉媽跑了,氣壞了,在外麵抱著門搖了一陣,沒人理會,毛躁了,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外轉了幾圈,拿出手機給錢瑞麗打電話:“妹子,靳禹霆家的傭人精滑得很,不給我開門,也不去叫席瑤心,我見不到人,讓我怎麼弄!”
自從多年前錢瑞麗攀上靳承澤,錢光柏就跟著雞犬升天、作威作福了,根本不用勞駕他親自做什麼(他喜歡幹的某些事例外),隻需要張張嘴,就有嘍囉去替他辦,養尊處優,今天跟劉媽說了這會話,站了會,就覺得自己累到了。
尤其是,他仍然覺得讓他親自來找席瑤心相認掉價。
“要對付一個下人還不簡單,你塞點錢給她,保證她馬上給你叫人。”錢瑞麗遠程指揮,鄙夷地,“這些賤骨頭的嘴臉我見多了。”
“妹子說得是,我這就照你說的做。還是你腦子好,辦法多。”錢光柏掛斷電話,麵露得色,又去按鈴。
劉媽在裏麵已經大致聽清楚了錢光柏的話,但聽不到那邊的人說些什麼,不知道他找的人給他出了什麼主意,聽到按鈴,慢悠悠地過去,想看看錢光柏還有什麼新花樣。
劉媽才走到門口去,錢光柏就在外麵亮出一張百元鈔票:“看到了嗎?你把席瑤心叫出來,這錢就是你的了。”
劉媽撇了撇嘴:“一百塊?我一天的工資都不止一百塊,我收了你這一百塊,我的工作就沒了。少爺一個月給我開的工資有大幾萬呢。一年幾萬,幾十年下來,錢多得都算不清楚了。”
錢光柏死魚眼一瞪,又掏出兩張百元鈔票來。
劉媽斜眼看看,眼裏露出些瞧不起的意味來。
錢光柏磨牙,又加了兩百。
劉媽臉上有了點意味不明的笑容,卻依然沒有吱聲。
錢光柏不得不又加了兩張。
劉媽卻還是不太滿意的樣子,朝著錢光柏的錢包瞄。
錢光柏手一甩,麵露凶態:“七百塊,已經夠多了,你個死老太婆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劉媽也不惱,慢吞吞地:“我還不到五十歲,不算老太婆,身體也好,沒那麼快死。”
錢光柏狠狠瞪著劉媽,想要發作,臨時又想起什麼,很快換了嘴臉:“借機敲詐是吧?還好爺有錢!一千塊!我給你一千塊,你把席瑤心叫出來。”
他打開錢包,肉疼地數了十張百元鈔票,從大門的孔隙塞進來。
他有錢歸有錢,但是鐵公雞,除了用到討他歡心的女人身上,其他時候是一毛不拔的。
“我數數。”劉媽作勢伸手去接。
錢光柏麵露得色,正想著這完全就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劉媽,的手卻突然一晃,錢全部掉到了地上。
錢光柏瞪著劉媽,瞧著她就像故意的。
偏偏在這個時候,劉媽火上澆油般把地上的錢都踩了一遍:“哎呦,錢都髒了,髒錢我可不要。”
她這也算是一語雙關了,既是説錢表麵被弄髒了,也有意說錢光柏的錢來路不明,很髒。
她之所以敢戲弄錢光柏,一方麵因為她昨天聽到了席瑤心跟靳思明對話,知道席瑤心並不願意跟錢光柏相認,知道錢光柏不是好人。最主要的是,她的心是偏向靳禹霆的,把他的利益看得更重,沒有過分在意席瑤心的想法,並不忌諱給錢光柏臉色。
錢光柏雖然腦子不是很好使,但這時候也感覺出了劉媽是故意戲耍他,惱羞成怒:“你到底要不要去叫席瑤心?惹到了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保證你全家人都跟著不得好死!”
劉媽眼神一凜:“這樣我更不敢叫少奶奶出來了,怪不得她不願意認你。而且,她也不在家,出去度假了。”
“你跟我囉嗦了半天,這時候告訴我席瑤心不在家!誰信!”錢光柏惡狠狠地,恨不得將劉媽,的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劉媽卻已經不再理他,撣撣衣服上的灰,徑直走掉。
“你回來,你給我滾回來,你拿了我的錢還沒還我!”錢光柏氣急敗壞,既覺得受到了羞辱,還心疼那一千塊錢。
錢在裏麵地上,他也拿不到。
而此時,樓上陽台,注視了門口那邊已經有了好一會的柳雲裳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