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陪我出去走走?”
夏侯淵笑著詢問著,語氣很溫和——這感覺會讓人覺得,他還是小時候那個事事願意護著她的三哥哥。
隻是,她與他之間,總歸是裂了一條痕在那裏了。
雖然他在示好,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去東北護靳劭颺周全。
可是她心裏的疙瘩,始終難消。
如果靳劭颺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想來也不會輕易釋懷的。
但是,來者是客,她是女主人,總歸是要好好招待他的。
“好。”
傅玉央起身往外去。
一身素裙,大裙擺,身姿妙曼的她步步生蓮,儀態萬千。
夏侯淵跟著,默默睇了幾眼。
沿著小徑,慢悠悠走著,出了玉緣居,看到的是一片綠意蔥蔥,天有點悶熱,好在,沒有太陽,甚至還吹來了一陣陣的涼風——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片雲,看樣子今天可能會下雨。
“謝謝三哥,不遠千裏跑去東北。”
謝是必須謝的。
這份恩情,她也記下了。
“不用謝。我隻是在贖罪。”
這話說得直白,頓時令傅玉央愣了愣。
贖罪?
她頓下了步子。
他回頭睇她一眼,又環望四周,輕輕的唏噓聲自嘴裏溢出來:
“我知道你是再也不會原諒我了,那我隻能通過其他方式來完成。
“靳劭颺是姑姑看中的女婿,是你想嫁的男人,我沒有其他法子,唯一能做的是幫他一把,保他一程。
“但是結果,我雖救了他,他也保了我的命。
“這一趟東北行,唯一讓我欣慰的是,我看到了靳劭颺出色的一麵。
“不得不說,姑姑眼光夠毒,為你挑的男人夠優秀。
“以後我可以放心了,有他照顧你,相信你的日子會過得很好……
“玉央,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想不到,現在的他對靳劭颺的評價會這麼的高,可見這一次他們相扶相護的經曆,一定是一段難忘的曆程。
她聽著不覺笑了笑,這一南一北兩個男人,既然結成了莫逆之交,將來,與江南江北的百姓倒是一大福澤……
……
傍晚時分,淮秀從外頭回來,進屋時,看到了坐在客廳的夏侯淵,不覺步子頓了頓——這個男子,曾是她心裏最喜歡的人,這份暗戀,她也一直藏在心裏。
再次見到他,她一如平常一般,微笑上去,施施然道了一聲:“三少好,三少怎麼也在江北?”
“喲,淮秀回來了,我啊,這事說來可長了,回頭讓玉央同你說……哦,對了對了,剛剛才聽玉央說你越來越有出息了,嗯,還果真是,瞧瞧……現在剪了頭發,倒是越來越有你玉央姐的風範了……不錯不錯……”
這句誇讚,倒是讓她小小歡喜了一番。
因為受了傷,臉上落下了一塊疤,之前,她總是羞於見人,但現在,她已坦然麵對這份殘缺——一個人隻要心不殘,臉上這點缺憾,不算什麼的。
“三少過獎了,是茹姨,梅姨,還有玉央姐教得,現在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不斷地改正……”
她謙虛地應著。
“慢慢來,哦,對了,另外,我得恭喜你啊……”夏侯淵突然語鋒一轉,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姑姑給你配了一樁好婚事……”
這話讓淮秀莫名一怔,聽得不大明白。
“好婚事,什麼好婚事?”
傅玉央驚訝地替她問出了聲。
“靳劭颺沒和你說嗎?”夏侯淵訝然,然後一拍手,恍然直叫:“知道了,你們忙著敘舊,還沒說到這個事吧……”
“哎呀,到底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呀!”
傅玉央催促起來。
夏侯淵笑著:“姑姑在生前給淮秀訂了一個好男人。就是沐司令家的大公子沐寒笙。我就說,之前玉央回門時沐寒笙怎麼會隨行南上,原來沐司令這是想讓他大公子和淮秀聯絡感情去的……”
這話一出,傅淮秀不覺整個兒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