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弱肉強食,人善被人欺

是的,靳劭離認罪了,包括給香草喂毒丸、以及灌半夏水,全是他讓人做的。

這就是事件的全部真相了嗎?

肯定不是。

他把靳夫人該擔起的責任,全給擔了去,一力頂下所有,得令靳夫人就此置身事外。

傅玉央不打算深究下去——隻要靳劭離咬住這事與靳夫人無關,她就無計可施,此番這件事,撼不動她分毫。

至於那個殺死香草的凶手,她相信肯定和靳夫人無關。

這人這麼做的主要原因在於:挑撥離間,最後甚至以自殺的方式想達成這樣一個結果。

所幸,她把這一切看得透徹,否則,她必會覺得這是靳夫人指使的。

基於家醜不可外揚,靳夫人最終的裁決是:靳劭離麵壁思過,並在香草靈前告罪。

事後,她對傅玉央表示了歉意,說:“幸好你心思敏捷,否則真就傷了婆媳情份……”

這些全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場麵客套。

不管怎樣,三房之間的嫌隙,經過這件事件,不可能一如往常——一條人命橫在中間,誰能做到釋懷?

如果香草沒死,還好,可香草死了,傅玉央心裏很難受。

這天傍晚,傅玉央讓人將香草送進了寺廟,請高僧超度。

雖然,她不信鬼神,但是,香草是信的,而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一件事了。

當天夜晚,她夜宿寺中,但為送行香草。

晚上,夜深人靜時,靈堂上,佛門弟子在念經超度,她在寺中觀著那寂寂月色。

陳年過來問她:“二少奶奶,要不要派人將此事報去告知二少知道?”

之前可以不報,可現在,都出人命了,他覺得必須報了,否則,二少怕是要怪罪——不管是被劫持,還是香草慘死,都不是小事。

傅玉央還是搖頭:“不用。他有他的要事忙,我的事,我既然能處理,又何必讓他一心掛兩頭。又或者在他看來,這也許也就隻是死了一個不足道的底下人而已……你們二少殺起人來不見得是好人。”

陳年聽了忍不住替二少鳴起不平:“二少奶奶,二少殺人,殺的全是想壞天下大計的大奸大惡之人。”

她聽了很想發笑,可是世道如此,她又豈能怨得了人?

所謂律法,有時形同虛設,而金字塔尖上的人,才是王道,自古如此,所以啊,這世上的人,蜂擁著都想追逐那至上無上的權力,所以,世間的殺戮總是無休無止。

何時,這世間才會有清明盛世?

何時,個人的權力可以不淩駕在法律之上呢?

這樣的時代,到底會不會到來?

又或者,那僅僅隻是理想當中的時代。

弱肉強食,那才是生活常態。

*

彼時,靳夫人在璟園,坐有搖搖椅上,雙手不住地捏著眉心。

“那天,老四來找,與我合力使了這一計,本以為可以逼她就犯,想不到她居然把這件事的真相全給翻了出來。這丫頭真是厲害,比起她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起來吧……這事失敗,責任不在你,好在,老四守信,把所有責任全扛了去。”

巧姑跪在地上,因為辦砸了這件事而自責了一番。

“謝夫人。”

巧姑站了起來。

“此次事件,唯一的好處是拔了一個內奸。真是想不到我身邊竟藏了這麼多雙看不見的黑手。”

提到這事,靳夫人的語氣很沉重,睜眼時卻看到巧姑神情浮著異樣的神情:“你這是有什麼話要說?”

“夫人,這個內奸,你說會是誰安排的?這是誰想讓您和二少奶奶就此結成死敵?”

“這就難說了。總之,經此一事,再想向傅玉央下手,可就難了。回頭,我恐怕還得受了大帥的責罰。”

就這時,靳溫晴一中急匆匆闖了進來,嘴裏急聲而問:“外頭傳的都是真的嗎?香草是被四哥陷害才變成了間諜的?”

“嗯。”

靳夫人淡淡承認。

靳溫晴被這事實驚到了,半晌才問道:“那您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靳夫人反問。

“如果您不知道,香草一事,就與您無關;如果您知道可故意屈打成招,母親,我就想不通您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靳家七小姐,雖然任性,可是心性是善良的,這一點,她與靳劭鋒倒是很像。比如,前天還想要那文疏的命,第二天她就來說:母親,算了,把有人弄死有點小題大作。

她就是這樣一個心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