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緣居一共養了兩撥衛兵。
靜衛隊共十六人,不包括江山,皆住在小樓裏。
警衛隊十六人,不包括陳年,其中八人跟著靳劭颺北地閱兵去了,八人也住在小樓裏。
玉緣居另有女傭,包括茹姨、小菊、香草、常媽、月華、彩兒、玉兒在內,共七人。
他們的住宿安排是這樣的:小菊和常媽住在主樓,二十四小時侍候,江山和茹姨是夫妻,在傭人小樓這邊二樓占了一個大套間,月華和彩兒、玉兒住一間,香兒單獨一間;靜衛兵和警衛隊全住在樓下,每八人一間。
半個小時之後,玉緣居主樓正門口,今天園子裏當值的人排列在台階前。
主樓這邊,月華、彩兒、常媽、小菊一直待在客廳,玉兒不在,采辦去了;守前門的是靜衛隊兩個兄弟,一個叫李辭,一個叫張虎;守衛香草的這兩個也是靜衛兵:一個叫邱誌濤,一個叫吳湖;另有四人是值夜班的,都在傭人房睡覺,其他人都跟著江山出去找人了;庫房那邊,是靳劭颺的衛兵,名叫何廣義,其餘皆在外出狀態。
留守玉緣居的人皆各司其職,並不見外來聽差的。
按理,今天當值應是陳年的人,但因為傅玉央被擄,陳年心下大急,抽掉了所有人跟他外出,玉緣居就全換成靜衛隊的人了。
傅玉央相信自己帶來的人不會害她,想害她的人,必是靳府的人。
在她將人細細盤問了之後,不見任何疑點,那麼,凶手能藏到哪裏呢?
傅玉央眯眼想了半天,而後找去後園假山,擰動上麵一塊十字型的石頭,720度旋轉後,假山上露出一個入口,幾乎同一時候,裏麵傳出一聲槍響。
跟過來的江山和陳年麵色皆一凜,執槍衝入。
沒一會兒,陳年出來了,臉上一片肅殺,道:“自殺了,是靳夫人園子裏的人。”
嗬,果然是。
傅玉央目光一深。
死者是中年男性,身形削瘦,手上是一把17式手槍,腦漿迸裂,唇角勾著一抹神秘的笑弧——連死了都在笑,那得有多麼忠心耿耿啊!
傅玉央一臉深沉地望著,思緒飛快地轉動著,老半天才道:“去把夫人請過來,就說她的人在我的園子殺了香草,然後自殺在了玉緣居的防空洞內。請她來看一眼。陳團長,你去……”
“是。”
陳年答應,心裏一片驚駭。
夫人為什麼非要置香草於死地呢?
這太沒道理了。
彼時,靳夫人正在園子裏算賬。
“什麼?你說我園子裏的於叔,跑去玉緣居殺了香草?”
聽了陳年的稟告,她露出了匪夷之色。
“是。”
“這不可能。那就是一個花匠而已。”
靳夫人一口否認。
“回夫人話,我和江山,由四少帶隊,剛剛才把二少奶奶護送回來。一進門就聽說香草被殺。前後左右一查,我們在玉緣居防空洞內找到了那個於叔。可等我們趕到時,他就已經自殺。夫人,防空洞內,另一個出口是塞死的,隻有二少才有鑰匙,且,我們查過,斷無有第二人在場的可能。且,殺死香草的子彈,和他自飲的子彈型號一樣……”
這番話,頓時令靳夫人啞口無言。
她狠狠地抓著鋼筆,心頭堵著一團紛亂,想了半天,才道:“巧姑,楊姑,走,去玉緣居看看……”
巧姑和楊姑對視了一眼,應了一聲,心情異常凝重。
無他,事態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