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珠輕輕一歎,苦笑,對花花揮了揮手道:“你去守著元臻吧,我這邊不用你侍候。”
花花應聲離開。
陸明珠捋了捋被晨風吹得有點亂的劉海,睇向豔若桃花的老二媳婦,這個美麗的新婦,不光長得好,眉目之間更蘊藏著璀璨奪目的自信。
這種自信,正是她缺失的,那份伶牙利齒,更是她向往擁有的。
比起傅玉央,她甚至看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玉央,你的眼睛,總是這麼的犀利。輕易就能把人看穿。”
這樣一種閱人的本事,真是又叫人祟拜,又叫人害怕。
傅玉央淡淡一笑,“大嫂這是想通了,想挽救你的婚姻了是吧……”
幾絲不自然在陸明珠臉上一閃而過,她暗暗咬了咬唇,目光拉遠了,隔著落地窗,靳元臻正在客廳內玩七巧板,花花守在邊上。看完後,她又收回視線,雙手又在自己那個渾圓的肚子上輕輕撫了撫,才繼續往下說道:
“我不想元臻,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長大後怨我無能……玉央,我剛剛得到消息,這番牧之和二弟隨父親去北地大閱兵,那個秘書也跟去了。這麼重要的場合,他帶著她一起去,想來已是打定主意要給她名份了……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有什麼作為?”
她不確定自己能做什麼,才能打消男人納姨太太的決心,故而語氣是迷茫的。
“怎麼就不能有所作為了?如果他真敢提納姨太太,那你可以提離婚啊……”
這個提議太驚人了。
陸明珠頓時驚呆,很顯然,在她的思想當中,根本沒有“離婚”這個概念。
“這怎麼可以?”
她呆了半天,驚呼出聲。
“怎麼就不可以了?”
傅玉央反問。
“我想要是給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而不是由我提出來去毀掉這個家。”
這一刻,陸明珠忽然有點懷疑,她來向才涉入婚姻的傅玉央討教如何挽救婚姻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雖然她聰慧過人,但是,她畢竟沒經曆過婚姻,也沒生養過孩子……完全不懂一個為人母的女人的心情。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傅玉央明白她的惶恐,解釋了一句後,把話題岔開了,說:“大嫂,不如你先和我說說現如今你對大哥有什麼想法吧……我聽說曾經你們也恩愛過,是因為你放不下過去,才導致夫妻關係越來越冷淡,是這樣的嗎?”
陸明珠有點小小的局促,低著頭,粉嫩的臉上似有飛上淡淡的紅潮,看來,曾經那些歲月,必有打動了她心的好時光,否則,她怎會浮現這樣一種扭捏之色。
“那的確是一段不太光彩的過去,本來不想提及的,既然你想了解前因後果,那我就和你說說吧……還請你別笑我當年年幼無知。”
她低低地傾訴起來:
“我雖長在將門,但是,父親長年在外守城,母親思想保守,所以,我自幼就是讀著四書五經長大的,思想比較陳舊。
“十八歲,我遇上了何源,他剛剛自國外歸來,滿心新派思想,意氣風發,我被他身上閃閃奪目的鬥誌點燃了愛情,飛蛾撲火一般和他熱戀起來。
“可惜,我們的感情很快被現實打壓了下來。
“他家裏出了事故,自己也因為得罪權貴而身陷囹圄,我為救他,被父親逼婚,含淚忍屈與靳家大少相親,並很快嫁進了大帥府。
“那時,我很絕望,卻還得強顏歡笑地討好丈夫。
“說來,新婚時候,牧之是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覺得嫁到靳家也不是什麼壞事。
“很快,我懷孕了。
“臨近生產時,我聽說何源死了,而害死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牧之。”
說到這裏時,她臉上浮現了深深的痛苦之色,“知道真相的第一時間,我質問他為什麼草菅人命?他說,難道我該放他出去,給我戴綠帽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