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劭颺守在床邊,看著終於被他帶回江北、帶回家的新婚妻子,心情繁複極了……
他的婚姻,至他們回到江北開始,算是真正結成了。
在江南時,他一直在擔憂,如果夏侯家翻臉,以傅夫人之死為由,不承認這門婚事該怎麼辦?要是玉央再次悔婚又要怎麼辦?
現在,總算是一切塵埃落定了——夏侯淵再也不可能搶走她。
隻是,他帶給她的婚姻,不會很太平。
此刻,他既欣喜擁有了她,又在憂心以後,她可能會受到各種傷害。
而最讓他擔憂的是,受傷後,她那份嗜睡有點不正常。
“顧海,去,把三少請過來給二少奶奶瞧瞧……”
靳劭鋒老早就和靳劭離一同回來了,他的醫術,在平城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回國的這一年,他雖然管著錢袋子,但有時他會去給人做複雜的手術,那本事,少有人可以與此媲美。
很快,顧海來報,說:“三少醉得不省人世,根本叫不醒。”
靳劭颺聽著直皺眉頭,望著窗外大亮的天色,問道:“這大上午的,怎麼會醉酒?”
顧海回道:“不知道,據春儂說,三少從上海回來,天天醉酒,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靳劭颺想到了那日在禾城督軍府,老三和玉央大鬧過一場,也不知那時他被玉央說了什麼,情緒居然會變得這麼萎靡。
“那就去第一醫院,把最好的外科醫生請來,再給二少奶奶確診一下……”
雖然隨行的軍醫確定,他的治療沒問題,但是他總歸不放心。
“是。”
顧海應聲去了。
醫生很快被請了過來,給抽了血,作了最基本的檢查,診斷結果和軍醫說得差不多,“不是大問題,吊幾瓶鹽水,以後好好養著,很快就能好起來……”
靳劭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等安頓好了妻子,靳劭颺這才去和父親靳中華複命,說了說在桐關發生的事——這事現在早已傳開,再加上玉央傷成這樣,自然需要細細報稟一番。
“你的意思是,是夏侯淵為了搶玉央,才在桐關設了伏?”
“是。”
“那你和他說了什麼,竟令他勃然生怒,居然在背後開槍?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公然殺人,江南會背上背棄盟約的臭名,這不該是三軍少帥會做的事。
“我說:玉央現在是我太太,你再怎麼爭都沒用,世人皆認定她是我靳家的二少奶奶。嶽母說過,你剛愎自用,霸道任性,絕不是玉央良配。比起你,我更合適……今日如果你奪了我的妻子,那麼,你父親,及六舅,必會剿你兵權,這是我嶽母,也就是你靜姑姑生前對夏侯大帥及六爺的重托……”
靳劭颺用早早編好的話應得滴水不漏:
“夏侯淵這輩子,一直想得到傅夫人的認可,可能是我的話刺到了他的痛處,才令他反應這麼大吧……”
靳中華雖覺得這話是有點威脅力,但份量並不大,可一時也挑不出刺來,聽了後沉思半天,才感慨了一句:“說來也奇怪,傅夫人居然沒有把自己的女兒許給夏侯淵,這裏麵應該別有文章啊……煜之,你去江南這麼久,沒聽說什麼嗎?”
“沒有……我想,這裏麵主要原因可能是我師父在幫襯我。”
六葉就是夏侯戰的事,靳中華現在也知道了。
隻是,有件事他有點想不太明白:這個夏侯戰怎麼就平白無故跑來江北收了煜之為徒,最後還將由他親自教養出來的外甥女兒許給了煜之。
如此厚待煜之,這是為了哪般?
這太沒道理了。
靳劭颺麵色平靜:關於玉央的身份,他會守口如瓶,相信夏侯淵也會保密的——那與玉央來說,是一種可怕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