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溫晴急衝衝跑去了玉緣居,一看到那邊喜慶熱鬧的場麵,她心裏就怒火中燒。
江北地界上,新婚第一天上午有奉茶祭祖的慣例,而下午則有“看新娘子”的習俗:族人和鄰裏、親友,來新人家坐一坐,喝一杯茶,討一包喜糖,道一聲吉利的祝福,拉一拉家常,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來的人越多,越代表新娘子旺夫,夫妻收到的祝福越多,越能恩愛長久。當然,這些全是為了討一個好彩頭。
這不,午後的玉緣居可熱鬧了,昨兒個那些沒看到新娘子的同齡人們又齊集地過來了,還有那些軍官、及夫人、姨太太們都來串門子……
六姐八妹都在,一個個叫“二嫂二嫂”叫得可歡了。
很多人都在私下議論:
“二少這回真是撿到寶了!”
“是啊是啊,二少奶奶不光長得好,人品也好,那談吐,誰能比得上?”
所有人都喜笑顏開。
隻有靳溫情,拉長著一張俏臉,心下生著一團熊熊怒火,和四周的喜慶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傅玉央呢,正如魚得水一般應酬著來拜訪的客人。
她笑容盈盈,滿臉歡快,露著新嫁娘特有的嬌羞,輕挽著二哥的手臂,與眾人閑聊,而顯落落大方,會讓人覺得,他們還真是珠聯玉映的一對。
原本靳溫晴也是極喜歡這人的,覺得她聰明,能幹,本事大,又沒什麼架子,也不記仇,結果,她居然這麼傷她三哥的心,真的是太過份了……
“傅玉央,我有話要和你說。”
寒著臉,她走到新娘子麵前,挑著驕傲的下巴,語氣極衝,美眸生怒。
屋內人很多,因為她這麼沒規沒矩的一叫,不約而同轉過了頭,好奇地張望著。
有知道內情的,在那裏嘀咕了一句:“好戲要上演了,七小姐要來給她三哥出頭了……”
不知情的則好奇地問起來:“為什麼要替三少出頭?”
知情的隻是嘿嘿笑,沒說出原因。
靳溫綰覺得靳溫晴會鬧得二哥三哥都成笑柄,忙提著裙擺過來,輕輕拉她,使著眼色道:“七妹,我們那邊去坐吧,二哥二嫂忙著呢,你要有話回頭再說也不遲……”
“不要。”靳溫晴甩開了,拒絕得幹脆,“我要現在就和她說。”
靳溫綰險些被甩得趔趄,還好靳溫嫻扶住了她,可見她心頭怒氣有多大了。
“七妹,你這是什麼態度?”
見此情景,靳劭颺不覺蹙眉:這丫頭,越來越過份了。
“二哥,你現在眼裏除了這個女人,就不管三哥死活了是不是?做人要有良心,這麼多年,三哥待你怎麼樣,你心裏最清楚的……”
眼見得她要嚷出一些不得體的話來,傅玉央搶先一步淡笑著截住道:“想和我說話是吧……這事很簡單,但請七妹隨我上樓,我自當奉陪……”
說罷,她扶了扶披肩,環顧一周,淺笑款款地說道:“各位,失陪一下。”
轉身回以靳劭颺一個“我能搞定”的眼神,婷婷嫋嫋往樓上而去。
靳溫晴一咬牙,緊跟其後。
二樓,新房門口,傅玉央站著等她,待她走進後,關上門,方脆聲問道:“七妹這是來給你三哥抱打不平的?”
“你還有臉說?”靳溫晴豁然轉身,怒指其鼻,“傅玉央,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我三哥?”
這聲指控,可義正嚴辭了。
她希望她可以低頭認錯。
然而,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