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劭颺去衣帽間換了一身衣服,到樓下來等,聽說女人洗漱換裝都會很慢,他倒是很想待在裏麵看她化妝,畢竟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經驗。
可又怕茹姨笑話他,大男人家家的,太黏新婚妻子不太好,她的日常,以後他可以慢慢去分享。
底樓樓梯口,侍立了兩個丫環,是靳夫人安排過來的,一個叫月華,一個叫彩兒。
“恭喜二少新婚大喜。”
兩個丫環一見他下來就按規矩道了一聲喜。
靳劭颺點頭,輕快地應道:“等一下大家都有賞。”
他往餐廳去,嘴裏叫著:“早,常媽,做了什麼?”
按著靳家的家規,新婚頭天可在自己的小園用早餐,稱之為形式上的自立門戶,但往後頭都還是在主樓的餐廳用,時間基本上定在早點七到七點半,不吃的話就不用這麼早起。
“是主樓掌廚做好了送過來的,也不知新二少奶奶喜歡吃什麼?”
常媽發現今天的二少心情特別的好,整個人眉開眼笑的,看樣子新二少奶奶讓他很高興。
靳劭颺湊上去看,全是西式的,花樣很多,“挺好的,玉央會喜歡的。常媽,報紙呢……”
“在茶幾上。”
他坐到沙發那邊等,一把將報紙抓在手上翻看,上麵全是他新婚的報道。
看著看著,他忽收了笑,想到了一件讓人開心不起來的事:
蘇毓是玉央這事,他是高興的,可等一下去敬茶,去見叔伯姑嫂,這事就會鬧開,老三若是瞧見他的新婚太太竟是蘇毓,恐怕會生恨。
“茹姨,能不穿這高跟鞋嗎?我不喜歡,走路別扭死了。”
樓梯上,傳來傅玉央清麗的煩惱聲。
“不行,以後,你得習慣穿高跟鞋。”
“可我不想穿,太累了。”
“那你就快些懷上二少的孩子,這樣就不用穿了……”
“哎呀,茹姨,你胡說什麼呢?”
茹姨在低笑:“你臊什麼臊?這是遲早的事,哪有結了婚不懷孩子的?”
“不和你說了。”
這話聽上去滿滿全是羞臊。
靳劭颺全聽了去。
懷孩子?
他心神不覺一蕩,莫名期待了起來。
孩子啊——他和玉央的孩子,將會怎麼一個模樣呢?
沒一會兒,伴著一陣踢踏之聲,身著大紅中袖旗袍的傅玉央緩緩走了下來,短發上別了一隻漂亮的小發夾,精致的臉蛋上露著一些小別扭,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麵,白玉似的,右手腕上套著一條別致的寶石手鏈,左手腕上是他送她的鐲子,素指纖纖水嫩水嫩的,而那旗袍上,則繡了頂好看的金牡丹,左胸和左背是對襯著的……那金牡丹美得驚人,應是著名的蘇繡,把人襯得格外的嬌豔動人。
他頓時看呆了眼。
常媽則揉了揉眼睛,不覺失聲叫出來:“這……這不是蘇先生嗎?”
月華和彩兒也看直了眼:蘇先生是誰,她們聽說過,蘇先生變成了二少奶奶,這就咄咄讓人驚怪了。
茹姨不覺笑了,解釋道:“常媽見笑,我家姑娘打小皮實,常年頂了一個化名在外玩……這番倒是玩到姑爺家來了……”
靳劭颺放下報紙,走上去,不顧別人在場,伸手將她牽過來,讚了一句:“這樣穿真好看。”
往日裏,他不大與女人有交集,既不重色,也不重皮囊,自也不懂憐香惜玉、與人說甜言蜜語,可今番才發現,真喜歡了一個人,他那些動聽的話,自然而然就能冒出來。
比如這句“真好看”,說得可甜了。
但他卻覺得這是最實實在在的話,早忘了自己從不誇讚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