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打過很多場仗,贏多輸少,雖有成就感,卻沒有太多的歡喜,總覺得贏或輸,與他個人來說,沒有實質上的利得,軍職上的升遷,不能令他狂喜——可今天,他在靳劭颺身上贏的這一場,卻讓他的心,痛快之極。
在來接玉央之前,他的心多少是忐忑的。
他怕玉央早被靳劭颺迷了心竅,著了道,把自己是誰交待了。
所幸,靳劭颺從頭到尾一直被蒙在鼓裏。
而剛剛隻幾眼,眼尖的他已經看出了門道:靳劭颺對玉央有了意思。
那淡寡的眼睛裏生著無法掩視的依戀。
也是,但凡見過玉央的人,很難不被她吸引。
她就像一塊被人雕琢得璀璨奪目的稀世鑽石,不管是工藝,還是價值,識貨的人都懂都知道,喜歡的人很多,真正能擁有它的鳳毛麟角。
“怎麼不說話了?”
回去的路上,傅玉央一直走神。
夏侯淵則在打量她,變得這麼安靜,實在反常啊,畢竟他們那麼久沒見了……
“在想回到家怎麼說服母親退婚……母親要是還要逼我嫁。你說我該怎麼辦?哎,三哥,跟我說句實話吧,如果我悔婚,會不會影響江南江北的政局穩定?”
之前,她沒深入的想過,現在經靳劭颺說起,她似乎不得不對這些國家大事側目起來。
“哪有這麼誇張?就一樁小兒女的婚事,哪能和國家大局扯到一起?這是靳劭颺說的?你啊,別信,他這是在唬你呢!”
其實,還是有一定有影響的。
因為靜姑姑身份的特殊性,玉央若執意要悔婚,打得一定是靜姑姑的臉,到時,她在商界裏的形象就會受到重創,會影響到她在社會上的說話份量,自然也會影響到經濟上的穩定。
可這些,他不想管,總不能為了靜姑姑的麵子問題,就毀了玉央這輩子吧……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玉央看不上靳劭颺。
隻要看不上,她就會鬧,而他會義無反顧的幫她,既為她,也為自己。
很快,他們抵達了火車站,上了火車。
沒一會兒,火車動了起來,江城就這樣從傅玉央眼中過去了。
她想,她和江北的這份孽緣,也算過去了。
“三哥,小菊有回上海沒有?”
直到這一刻,她的魂才算回來了,問到了這件事。
“沒有。你們不在一起嗎?”
夏侯淵也在納悶,這從不離開玉央的小菊居然沒跟在身邊。
“走散了。我在想,她沒到江城軍營找我,肯定是和熟人在一起先回上海了。我猜可能是六舅來了。父親本來說要來抓我回去的,結果沒來,也許派六舅來了。可六舅一直沒露麵,我猜他肯定是在暗處觀察我。嘖,難道連六舅都想我嫁給靳劭颺嗎?”
她這麼猜測著,心下覺得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否則,小菊怎麼可能又不見屍又不見人,一定是六舅不讓來,是想給靳劭颺創造和她獨處的機會吧……
一定是這樣的,她這個六舅啊,是所有舅舅當中最賊的,比大舅還要不好對付,最是防不勝防了……
“隻要你打定主意不嫁,誰都勉強不了你。玉央,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嗯。”傅玉央笑眯眯的,把頭靠在夏侯淵身上,甜甜道了一句,“三哥最好了。”
他聽著,抿了抿嘴,低頭喝茶,這種被她賴著的滋味真好,他喜歡這樣親密無間的相處。
可是,他要的不僅僅是這樣的時光,他還想看著她為他披上婚紗……
玉央,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