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鼻腔內哼出一聲,隨即,她放下杯子,寡寡道:“二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與我無關……反正,我絕不會嫁靳家……”
懶得再和他多廢唇舌,左右四顧罷就把話題轉了:“靳劭颺,你們靳家什麼時候放我出去?還有,我家小菊呢?”
靳劭颺見她好壞不識,也不想繼續了,就跟著繞開了,接道:“我父親是鐵了心想逼你家中長輩出麵來保你的,暫時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你好好養著……我走了。”
一宿沒睡好,他有點乏。
最叫人鬱悶的是,他守護的是個沒良心的女人,對他沒半點感激,對靳家更是沒半分好印象。
將枕頭扔還,走了兩步,他忽又記起一件事,隨即折回指著她,嚴正提醒道:“還有,千萬別想著要逃跑,大帥府是整個平城最固若金湯的地方,府外全是靳軍巡邏隊。白天你根本沒機會,而晚上,沒有通行證,隻要被巡邏隊抓到,父帥一定會把你打入大牢,如果真鬧成這樣的話,連我都沒法撈你出來……”
呀,這人是她肚中蛔蟲嗎?
竟猜到她想逃。
“靳劭颺,你這是恩將仇報。”
傅玉央咬牙直叫,恨恨地將枕頭又扔了過去。
“你的恩情抵消了你的過,要是讓我父帥知道你燒了我一紙婚約,就不會這麼友好地把你關在這裏了。”
他閃開枕頭,離去的姿態極是瀟灑,卻把傅玉央氣得直跺腳。
身在外省異鄉,不但病了,還被人禁了足,她打小就沒這麼窩囊過,這一刻,越發厭惡這裏,越發思念起快意江湖的日子。
她從來是縱行天際的鴻鵠,哪甘心被關在了這種籠子裏。
沒一會兒,小翠回來了,一口一聲“先生”服侍她洗漱。
傅玉央不會為難底下人,自不會發脾氣,該吃飯吃飯,該喝藥喝藥,身在別人的地盤上,沒法嬌氣,隻有身體好了,她才能想法子離開。
待吃了飯,喝了藥,想著暫時也出不去,就幹脆安心睡下了。
誰知那燒後來又起來了,害得她昏昏沉沉就睡了一整天,中飯都沒吃,直到傍晚,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往她嘴裏塞了什麼,那渾身的滾燙在這之後才涼了下來。
待到天亮,人又精神了,肚子也覺得餓了。
吃了早餐,整個人終於又生氣勃勃的了,不過藥還是喝了,就怕體溫會再反複。
飯後,傅玉央讓小翠去幫忙找本書來看。
她去取了一本《詩經》過來。
實在看得有點無趣,就懶得翻了,想再去養養神。
這才躺下,有人破門而入,走得飛快,她抬眼一看,卻是一個俏生生的漂亮姑娘,穿著一身洋裝,怒氣騰騰地就衝了進來,手上執著鞭子,二話沒說,一鞭子就抽了過來。
還好,傅玉央眼疾手快,抓住了,目光一寒,一瞧她這打扮,從頭到腳全是洋貨,就知來的是靳家七小姐:靳夫人的小女兒、靳劭颺的親妹妹靳溫晴,今年17歲,據說是靳中華膝下最最得寵的女兒,家裏的小霸王。
“七小姐,你這怒氣忡忡的和我撒什麼氣?”
她一口道破她的身份。
靳溫晴先是怒目一怔,而後冷哼道:“你認得我?”
“瞧你這麼一副專橫驕縱的模樣,在這靳家,也就獨屬你七小姐才敢這麼無法無天了……”
嘴上損了一句,她用力一扯,就將這個隻有花架子的嬌小姐給扯了過來。
靳溫晴不受控,撲在了床上,衝力太強,摔得她嚎嚎叫,頭發都亂了,抬眼時,小臉上全是惱羞成怒——她是來教訓人的,卻摔得這麼慘,這讓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