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劭颺看了一會兒書,本想洗洗澡睡了,聽到小翠在外頭拍門急叫,就下了樓。
常媽已經睡下,住在樓下的顧海聽覺靈敏,第一時間去開了門,把人放了進來。
“小翠?這麼晚了,什麼事這麼急?”
靳劭颺看到小翠一臉焦色。
“二少,那位蘇先生在發高燒……都不省人事了……你說怎麼辦?現在大帥府已經關了門,就算想請大夫,也得求了通行證,可我也不知這事該由誰管,隻能來問你了……”
是的,大帥府晚上戒嚴,是不能隨隨便便進出的。
靳劭颺一怔,急忙飛步跑了出去,甚至沒顧上披一件外套,隻穿了一件襯衣就走了。
等來到客院這間屋子,進了門,來到床邊,隻見白天還活蹦亂跳的小女子,此時此刻,滿麵緋紅、額頭生汗的擰著眉,正細細的呻~吟,看上去很痛苦。
他撫了撫她潮膩膩的額頭,燙得就像火燒似的,轉頭吩咐跟在身邊的顧海:“小顧,馬上去請大夫。小翠,你去找瓶烈酒過來。”
其實府裏就有一個現實的大夫,就是老三,本事是極好的,這一年家裏若有人病了,都是他在幫忙看。
可今天,他不能找老三,找了就等於讓他和夫人對著幹。
“是……”
“哎……”
這二人應聲而去。
靳劭颺坐在床沿邊上,心頭憋氣得很,這小女人這一番來大帥府,可真是把這裏鬧翻了。
在他這邊,一把火燒了他的一紙婚約,他要不惱才怪。
傅家這門婚事,他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反正心下已默認,被她這麼一燒,可給他燒出了不大不小的麻煩,他能不咬牙切齒嗎?
這氣兒還沒消呢,她倒好,立馬化作病貓招人憐。
與老三那邊,傷了老三的心,折了老三的顏麵,還把父親惹火了,更逼得大夫人母子生了嫌隙,這雞飛蛋打的,破壞力也太強了。
他就不該再來管這人的閑事,可偏偏不光師父讓他多加照顧,連被大夫人管製了的老三剛剛也差人來和他悄悄通了氣說:讓他幫忙照拂,別讓這小女子受了委屈。
哼,老三對她啊,還真是上心,被拒婚了,還心心念念想著。
可她也真是有脾氣,敢當著他父親的麵,拒絕靳家嫡出子,這麼給臉不要臉,也難怪父親會惱。
試問,在北江,誰敢這麼頂撞父親的?
這些情緒,就這麼在他心裏翻著滾著,而他的眼睛則在細細打量她,慢慢地,那心思又轉了。
這丫頭,長得是好看,腦袋瓜裏的學問也多,辦起事來的心思也縝密,尋常女子誰也比不上她,也難怪老三會癡迷……
其實,他也挺欣賞她的,這世間的女子,從來不該是男子的附屬品,如果她的靈魂獨立而奔放,就一定會活出屬於自己的獨特光芒。
就像傅夫人那樣,少有男子能與她作比。
“二少,烈酒來了。”
小翠拎了一壇酒急匆匆自外頭跑進來。
“取個麵盆過來。”
“是……”
酒倒入了麵盆,香冽逼人,靳劭颺搓了一把麵巾,湊過去給她細細地擦著,光滑的額頭,泛紅的雙頰,細白的脖頸,漂亮的素手,纖細的皓腕……
一遍又一遍地擦,那細致入微的光景,小翠著實看楞了眼。
府裏的人都知道,二少不近女色,別的少爺園子裏都有年輕丫環侍候,獨他那邊就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媽子照顧著,近身聽差也就一個副官,難道二少近得是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