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醫院門口,傅玉央下了車,熟門熟路走了進去,小菊和關山跟在身後,一徑走進了門診大樓,上了三樓,進了最東邊的專家門診,看到高鼻子藍眼睛的羅伯特套上西服,似要離開。
有護士將她攔下,“對不起,現在是午休時間,羅伯特教授已經下班……”
傅玉央之所以要親自跑這一趟,主要是因為這位教授是教會醫院的招牌,是個不得了的外國專家,洋人多愛擺譜,一般人根本請不動,哪怕是她,想請動他,恐怕也得動點心思。
她沒理那護士,直往裏麵叫:“羅伯特教授,您好,我是蘇毓,一個月前我們見過的。”
她母親在上海建有孤兒院,一個月前,傅玉央去過那邊,不巧院裏有個孩子得了急性闌尾炎,她就幫著送來了這邊,正好遇上有個男性患者查出得了絕症,逼著羅伯特給他治,不治就同歸於盡。
是傅玉央幫著勸下了那個患者,也是那個時候,她的視線瞄到過一張臉——當時沒怎麼在意,直到在大帥府瞧見南方頊時,她想了好久才想起來。
她記得,這人好像和羅伯特有過交談,所以,她才讓南方灩去查南方頊曾在哪裏看過病——會出現在上海教會醫院,肯定不是出於偶然。
要麼就是探病,要麼是自己看病,訪友的可能性不大,基於南方頊是個病罐子,她以為後者可能性較大。
而南方灩調查的結果核實了她的猜想。
“哦,我記得你。”
羅伯特聽到了,在轉頭看向她時,想了想,露出了笑容,用生硬的中文把護士遣開了。
“你好,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蘇小姐這是來看病還是探病?”
“我是來找您的。”
傅玉央直接道明來意。
羅伯特上下打量她,麵前的女子,膚色白裏透紅,健康豐潤,根本沒病,“找我?不知我有什麼能為你效勞?”
“是這樣的,您還記得南方頊嗎?一個月前,我在您的辦公室內見過他。”
羅伯特回憶了一下,半晌點了點頭:“的確,南方頊是我一個病人,我記得他,怎麼,他是你的朋友嗎?很抱歉,我沒能幫上他。”
“他得了肝癌晚期對吧……”
初見南方頊屍體時,傅玉央就覺得他生了重病,而那是她對他的最初判斷,這個判斷正確與否,要麼讓法醫來證明,要麼就是讓他的醫生來說明。而她選擇後者。
“對,他的病很嚴重。太可惜了,年紀那麼輕……”
羅伯特聳聳肩,一臉遺憾。
是啊,的確有點可惜。
“當時,您診斷他還能活多久?”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最多三個月。他現在……是不是病情惡化了?”
“他死了。”
具體死因,她沒說。
羅伯特一怔,輕歎:“這太快了。當初我曾建議住院治療,可他不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應該和他這次的自殺有密切的關聯。
但這不是她現在想查清的。
“教授,我來是有個不情之請,想邀您去江北的平城,請您證明一下,南方頊得了這個絕症,因為一樁複雜的案子,我需要您現身說明,還請您一定幫忙。”
傅玉央無比虔誠的請求著,
可羅伯特露出了難事,“Sorry,我恐怕幫不了你,因為明天我就得回英國了……”
啥,居然有這麼巧的事?
哎呀,這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