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一番後,靳劭颺拎著食籃出來,沒走一會兒,隻見顧海匆匆忙忙趕來,隔著老遠就叫了過來:“二少,我安排在和平飯店的探子剛剛來報,那位蘇小姐訂了今晚去上海的火車包廂,看樣子會連夜離開。”
靳劭颺聽著一怔:“她要回上海?”
“是。二少,她不是要幫你查案子麼,這般不告而別是為了什麼事?”
誰知道。
那個女人的心思很難猜。
“幾點的火車?”
“10點。”
借著路燈看了看手表,已經9點半多,現在趕過去,可能有點來不及,他馬上叫道:“給站台掛個電話,以我的名義,讓他們等一等,就說是軍事搜查,暫不能通行……我們這就過去……”
三年前他沒這份量,三年後“二少”的話,還是有點用的。
“是。”
“去備車吧!”
老三現在被禁足,靳劭颺覺得自己得替老三看著她,弄清楚她離開的真正意圖,要是她真銷聲匿跡了,老三得傷心死。
如此這般顧全,自是因為兄弟情深。
待出了大帥府正門,正好遇上另一輛小車在往這邊駛來,借著路燈辨了辨,卻是南方家的。
車子嘎然而停,緊跟著南方灩從車上下來,跑到靳劭颺車窗前敲了敲玻璃,“煜之,你去哪?”
他把車窗搖下,淡淡道:“辦點事,你怎麼這個點跑來了?”
“有件事心下有點不確定,想和你來確認一下……”
“什麼事?”
南方灩瞧了一眼身後在站崗的士兵,上了車,又把車窗給搖上了,憑著窗外微弱的亮光望著這近在咫尺的男子,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體香,心神不覺一蕩,“白天,蘇毓說她在為你查案,確有其事?”
“嗯。”
他懶得多話,隻應了一字。
“你竟信她能幫你?”
“我信得是老三。他的眼光不會錯。”
南方灩知他們兄弟情厚,也就沒其他異議了,隻道:“白天蘇毓讓我辦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讓我去查我五弟之前在哪家醫院治過病,這事,你知道嗎?”
靳劭颺目光一閃,不答隻問:“那你查到什麼了?”
*
沉寂在濃濃夜色裏的平城火車站,人流並不多,晚上出行的總歸是少,不過,燈火卻是無比亮堂的。
顧海出示了靳家的特別通行證,陪著靳劭颺進了候車站台,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列車包廂。
“二少,在這裏。不過,火車要開了,站台說不能再等了……已經拖了有15分鍾……”
“那就開吧……”
靳劭颺扔下一句命令,直接鑽進了那節包廂,移開車門進去時,隻看到蘇毓坐在花桌前,麵前鋪著一張紙,手上握著一支鋼筆,正在塗抹著什麼。
她的侍女小菊正做著女紅,她的隨從關山,則坐在角落裏剝瓜籽。
“二少,你怎麼來了?”
關山第一個發現他,立馬站了起來。
傅玉央跟著抬起了頭,這才發現自己寫得有點太投入,竟沒發覺有人闖了進來。
是靳劭颺,一身藏青鑲邊的西服,裏麵是件黑襯衣,對襯的胸襟上,繡著好看的花紋,裁剪合身,而襯得他格外的風度翩翩,和白天的打扮稍不一樣,不過如此打扮,越發顯得精神熠熠……
在對上靳劭颺那深似海的眸子時,她愣了愣,急忙抓過另一張宣紙蓋住了正在寫的那張。
時,火車嗚叫著正駛出站台,她聽到了,站起時蹙起了那格外好看的柳葉眉:“靳二少,你竟派人跟蹤我。”
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除了跟蹤,不用做第二種解釋。
“你對我的事這麼感興趣,我若不多關注你一下怎麼行?”
靳劭颺雙手插袋走了進來。
這小女子也換了一身衣服,不過還是男裝,身上穿得是一件淺色西式馬夾,脖子上係著一根深絳色的方絲巾,英氣勃勃,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