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說起來您跟殿下的婚事也該盡早辦才好,要不您選個合適的日子?”
“不急,我如今跟阿鈺這樣也挺自在,成婚一大堆的繁文縟節,侯府那邊又得牽連上,麻煩。”
“啊?那您不跟殿下成婚了麼?”
蘇淺撇了撇嘴,“也不是,反正過些日子再說吧,等阿鈺回來你記得讓他來一趟,我有事要同他說。”
“是。”
臨近傍晚,南宮鈺總算回了皇子府,聽說蘇淺尋他,朝服未換便趕了過去。
“淺淺,可是有什麼事麼?”
蘇淺點頭,順手給他倒了杯茶,“是有關朝廷的,坐下說。”
“朝廷?”
“不錯,我今日聽九夜提了一嘴,說劉尚書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彈劾你,可有此事?”
南宮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吩咐過不許多嘴的。”
九夜那丫頭近日來有些不懂規矩了。
“你也別怪九夜,是我幾番追問下她才說的,那劉尚書先前一直在朝為官麼?”
“嗯,劉尚書在朝有幾年了,但都是混皇糧,沒什麼功勞,這一回唐尚書被廢,二皇子出麵擔保這位劉尚書,父皇也隻得答允。”
“看來二皇子也是蓄謀已久啊,你可有什麼對策?”
南宮鈺沉吟了片刻,“尚未想到,那陳尚書擺明是與我撕破了臉,這些時日二皇子威逼利誘,已經又拉攏了一派人,加上父皇也在他掌控之中……”
“看起來這事兒還真是越來越棘手了。”蘇淺喝了口溫茶,“其實咱們有些鑽牛角尖了,這些年來,一直覺得在朝堂中打壓二皇子才是最重要的,其實倒不是這麼回事。”
“哦?何意?”
“就像你說的,現在皇帝已經被二皇子控製,天子都落入了他手,咱們就算把朝堂攪和個天翻地覆也沒什麼用,既如此,為何不從其他地方想法子?”
“其他地方?”
“嗯,邊關戰亂的事,你聽說了麼?”
南宮鈺頷首,“邊關十三部落攻打我們天樞疆土,已經有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三哥想要領兵去鎮守,卻被二皇子尋借口給攔了下來。”
“你知道二皇子為何要攔你三哥麼?”
“你是說,他想借著此次的事,脅迫父皇讓我去邊疆鎮守?”
蘇淺笑了笑,“不錯,你從前跟三皇子在軍營裏待過一年,雖然沒有真的上過戰場,但好歹也看得懂不少兵書。在二皇子眼中,你我早已經成了心腹大患,他這回將你支出去,我必然也得跟隨其後。”
南宮鈺袖下手指一緊,“可戰事豈能胡鬧,我再如何也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將軍,根本沒上過真正的戰場。”
“你要是真戰無不勝,他還能設下這個圈套麼?等你去了邊境,要是打贏了,他就能吹噓一番,說皇室裏的都是真男兒,你要是輸了,他一定會借此大做文章,讓你在滿朝文武麵前抬不起頭。”
最主要的是,輸贏還是其次,刀劍無眼,南宮鈺征戰之時一個疏忽就會喪命,若他真的死了,二皇子就能不費一兵一卒除去這個最礙眼的弟弟。
南宮鈺這些時日光顧著在政權上做鬥爭,竟沒有想到這一點,心下也有些焦躁。
“阿鈺,其實依我看,倒不如將計就計。”
“為何?”他並無領兵征戰之能,去戰場豈不是正如了二皇子的意?
“道理很簡單,很多事沒有嚐試過,誰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你這些年來運籌帷幄,偌大的天樞事事皆在你掌控之中,可僅僅這樣還不夠,你隻有去了沙場,收服了那些武將,那才能成就一番霸業。”
現如今國泰民安,許多將軍現在京中無事可做,所以幹脆請了旨去邊境待著,哪怕是在那吃沙子,也好過跟這群爾虞我詐的人大眼瞪小眼好。
倘若南宮鈺這個時候過去,身後就有數十個大將軍幫扶指點,這絕對是難得的機遇。
南宮鈺寡薄的唇緊抿,“我去倒是沒什麼,那你……”
“我會在京都城中,為你部署一切。”
她並沒有去邊境的打算,畢竟自己的身子骨情況在這,長途奔波加上邊境苦寒的環境不適合她,不過想要拉攏武將,不代表就一定要放棄朝堂。
南宮鈺恐怕是這世上最為了解蘇淺的人,光是看她胸有成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邊境的事我會好好權衡一番,但淺淺,你身為女子,又是我未來的皇子妃,直接插手朝堂之事恐怕不太妥當。”
“所以我需要一個可以幫我插手的人。”
“你是指……三哥?”
“沒錯,他對於二皇子的厭惡不比你少,加上他又對皇位沒什麼覬覦之心,所以思來想去,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南宮鈺笑著搖頭,“看來三哥說的不錯,有你在身後出謀劃策,縱使十個二皇子也無需放在眼裏。”
“這話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不過我喜歡。”人嘛,誰不喜歡聽吹捧的話,不過想要當得起這一聲吹捧也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蘇淺眉尾一揚,“近日來邊關戰事吃緊,二皇子肯定這幾天就得想法子把你支走,等你走後,我會立刻想法子讓三皇子正式進入朝堂,再立下幾個功勞,進入軍機處。”
“可三哥性子直率,又不善於跟人周旋,恐怕會遭人算計。”
“放心,一切都有我在,不會出事,他那個直率的性子,會是他最好的擋箭牌。”
其實她也想過找別人,但保不齊就會捧出下一個像蕭氏那樣的人,任憑是誰,一旦有了足夠的權勢和功勞,翅膀硬了,難免就會反撲咬她一口,有了蕭氏這個赤裸裸的教訓,她不會再做這麼蠢的事。
三皇子南宮墨多年來鎮守邊關,立下的功勞都是有目共睹的,加上他又是皇帝的兒子,有誰敢指著他鼻子嚼舌根?
“既然你已經思慮妥當,那我也就不多言了,淺淺,我若走後,這皇子府內的一切連同影門就交給你了。”
蘇淺笑的溫柔,“夫君在外奔波,這些都是我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