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我這輩子最厭惡的便是有人威脅我,有你在一日,整個柳府都不會安寧,既如此,你便不如直接死了吧。”
柳瑩已經疼得叫都叫不出聲來,她腰部以下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蘇淺,你不敢殺我的,你不敢!”
“我敢不敢,試試不就知道了?”蘇淺取出了一隻蠱,隨手丟到了柳瑩臀部的腐肉上。
“你往我身上丟了什麼,那是什麼?”柳瑩瘋了一樣的掙紮著,甚至用手去摳那塊肉,想要把蟲子取出來。
“自然是好東西。”該辦的都已經辦完了,蘇淺也不想在這個晦氣的地方多待,她將人皮麵具覆回了臉上,隨後提著藥箱出了房間。
賈宏見蘇淺走了,趕緊去房間探望柳瑩,見她隻剩下了半口氣,驚慌失措的把她抱在了懷裏,“瑩兒,你這是怎麼了?”
“夫君,殺了她,殺了她!”柳瑩像是魔怔了一樣,嘴裏不聽的說著胡話。
“殺?殺了誰?”
“蘇淺,殺了蘇淺!”
賈宏臉色大變,“休得胡說,那可是皇上禦封的郡主,豈是我這一個小小商戶能奈何的了的。你這段時日惹禍不少,還是好好在房內養傷,莫要再胡亂折騰了!”
“廢物,你這個廢物!嫁給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弘郎,弘郎你在哪兒,快帶我走,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們再也謀奪不了賈府的錢財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什麼?”賈宏眼睛瞪得滾圓,手臂青筋根根暴起,像是恨不得要把柳瑩給掐死,“你剛剛說的都是什麼,弘郎是誰,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柳瑩目光渙散,嘴裏依舊重複著那些話,“弘郎,那賈宏就是個廢物,床榻上更是個廢物,根本沒抵不過你半點英勇。我很快就會殺了他,然後帶著錢財與你私奔,你等我,等著我!”
“賤人!”賈宏氣的七竅生煙,像是沾染了什麼穢物,一把將她丟到了地上,“來人,快來人!去查,查平日裏有沒有一個姓弘的人與柳瑩往來!”
“是。”
……
今日天氣不大好,始終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一場大雪。
蘇淺穿著單薄的衣衫,手腳已經被凍的沒了知覺。
隱隱的,她總算看到了柳府的宅院,還有一個撐傘立在門前等候她歸來的人。
冰涼側骨的身子居然奇跡般地恢複了些溫度,她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被擁入了懷中,“冷麼?”
蘇淺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寒梅香,嘴角上揚,“還好,等很久了?”
“嗯,想你了。”
“我才離開一會兒。”
“那也很久了。”
蘇淺笑了一聲,“回去吧,外麵風大。”
“好。”
兩人並肩回了院子,南宮鈺替她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喝點水暖暖身子。”
蘇淺伸手接過,喝下了一大口,“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對付柳瑩的?”
“無需多問,娘子做的都是對的。”
“你今日怎麼了?這樣肉麻?”
南宮鈺笑的溫和,“你不是說,男人不該像個木頭,那樣會太無趣?”
“你又不是木頭,想那麼多做什麼,我的阿鈺就算冷著一張臉也俊美無雙。”
“嗯,那你是怎麼懲處柳瑩的?”
“我在她身上下了蠱,那種蠱會迷惑人的心智,讓她說出內心的恐懼與貪婪念想。”
“看來你練蠱的水平又上升了不少。”
蘇淺歎息,“是啊,其實我並不喜歡這些蟲子,但是沒辦法,老天爺都注定我隻能吹笛殺人,我若再不潛心研究,豈不是辜負了手裏這支……這隻桂花糕?”
“這也不過是鳶兒隨口取得名字,你大可以再想一個。”
“不必了,我最不喜歡這種費腦子的事,桂花糕也挺好。”她放下手中茶盞,神色有些鬱鬱,“阿鈺,關於我不能再生孩子的事,或許該給你一個交代。”
南宮鈺搖搖頭,“不必,我並不在乎。”
“不,還是說清的好,你我現在還未正式成婚,一切尚有回頭路可走。”
“回頭路?”南宮鈺聲音明顯有些不悅。
“罷了,你不喜歡我這麼說那我就不說,至於孩子,當初我懷孕時,一時腦子發熱,想要保住那個孩子,我將身上所有的蠱和毒都吞服了下去,可惜,我這具身體本就是毒物,所以吞下以後除了讓我險些喪命,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淺淺,不必再說了。”那一段過往他雖然沒有陪蘇淺走過,但每次聽到時都覺得心口疼痛難忍。
他視作珍寶一樣的女人,居然因為自己受了那麼多的苦楚,他實在該死。
“話堵在心裏也不好受,既然說了,索性一次性說完,其實柳瑩她說的也沒錯,你身為皇子,怎麼能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倘若坐上皇位,真的甘心將萬裏江山拱手讓給他人麼?”
“淺淺,那日你換眼時,君玹塵已經將一切告訴了我,關於孩子,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你無需擔心。”
蘇淺茫然的看著他,“打算?”
“是,如今鳶兒已經成了我們的女兒,有一個孩子就已經足夠了,倘若有朝一日我坐上皇位,待百年後,直接將玉璽交給三哥的孩子。”
三哥?
“南宮墨?三皇子?”
“是。”
蘇淺目光複雜,“你真的甘心麼?”
費盡心力才爭來的皇位,居然輕易就要讓給其他人的兒子繼承,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她。
南宮鈺不願蘇淺再胡思亂想,他上前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手指輕輕捏著她腰間的軟肉,“我爭皇位,不是因為貪圖榮華富貴,而是想留住這條命,護住所有在意的人,明白麼?”
“那你……”
“倘若我真的當了帝王,三哥的孩子又是個懂事的,我會盡早將皇位傳給他,然後帶著你和鳶兒隱居山野之間,等鳶兒長大了,找個夫君,你我就該安享晚年了。”
蘇淺沒想到南宮鈺居然已經打算的這麼長遠,鼻翼微微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