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提著藥箱去了柳瑩的院落，還未踏入房中，一陣陣腥臭味和藥草味便撲鼻而來。
蘇淺嫌惡的掩了掩口鼻，抬腳走了進去。
在床上哀嚎不止的柳瑩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你，你是誰！”
“來給你醫治的大夫。”
“大夫？快，快來給我處理傷口，我快疼死了！”柳瑩這會兒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臀部那一塊一片血肉模糊，加之她剛流產，身體虛弱的連說話都找不到力氣。
“是。”蘇淺從藥箱中取出了布條和藥，親手幫她把傷口給處理妥當。
柳瑩一直疼的哭爹喊娘，好不容易等到痛感消失些了，她扭過頭，正要讓人先出去，可視線觸及到那張臉時，嚇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怎，怎麼會是你，來人，快來人！”
外頭的人早就退到了三尺遠，根本聽不到房內的叫喚聲，蘇淺噙著一抹笑意，眼底是柳瑩看不懂的情緒。
“表姐，今兒可是大年初一，你見到我不該覺得高興才對麼？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柳瑩怒不可揭，恨不得起身在蘇淺笑靨如花的臉上狠狠抽兩巴掌，可她住臀部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哪怕呼吸都會痛到渾身抽搐。
“蘇淺，我如今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這種話，還不趕緊給我滾！”
蘇淺臉上的笑頓時消散的一幹二淨，反而浮現出一抹嗜血寒意，“我害的？你多次算計我，甚至還在外祖母的點心裏下毒。如今因果輪回，你失去了孩子，變成了個隻能癱在床上的廢物，都已經這會兒了，你還如此不知悔改，我可真是為你覺得可悲啊。”
柳瑩一驚，“你，你怎麼會知道！”
那件事她明明做的很小心，而且下在點心裏的毒極為罕見，許多大夫根本不可能辨別的出來。
蘇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閑適的坐在木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柳瑩狼狽不堪的模樣，“我的醫術雖然算不上多厲害，但製毒卻是一流，你覺得那種東西能瞞得過我的眼睛麼？”
“柳瑩，有時候你總是喜歡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爹一向身子差，這些年來文不成武不就，若非大舅舅幫襯，他恐怕連養家糊口的能力都沒有，你可知他在柳府中活得有多煎熬？而你呢？受了外祖母多年悉心教養，卻隻知道爭高低，用滿肚子心機去算計旁人，真是不知道二舅舅離世時，心裏對你多失望啊。”
柳瑩刹那間臉色煞白一片，氣的嘴唇都開始哆嗦起來，“你……”
“我怎麼了？”蘇淺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執起桌上的杯盞，抬手倒了杯滾燙的茶水。
“我方才所言句句都是實話，其實你心中也有數的很，卻選擇了自欺欺人，你把所有人不幸都怪罪在了其他人身上，那你有沒有想過，若你不曾算計陷害旁人，現在應該已經嫁了個如意郎君，做了正頭大娘子，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可惜啊，你現在連想都沒機會再想了。”
柳瑩驚駭的往床內挪去，不知為什麼，此刻的蘇淺，雖在笑著，可她那雙眼卻像是勾魂的惡鬼，等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我沒有，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
柳瑩幾乎嘶吼的聲音讓蘇淺不適的蹙起眉，“你喊什麼？難不成還指望你的好郎君來救你不成？哦，對了。”
蘇淺饒有深意的看了眼柳瑩的臀部，笑意吟吟，“你說，他往後瞧見你身上的疤，或者你變成了一個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解決的人，他還有沒有興趣再與你翻雲覆雨？”
柳瑩原本煞白的臉色此刻卻隱隱發黑，甚至眼眶都有些猩紅，“你滾，滾出去！”
若她真的變成了殘廢，那一切就徹底完了。她那個夫君最為好色，若這副皮囊不能再吸引他，自己跟等死還有什麼區別？
想到此，柳瑩眼角滾落下兩行滾燙的淚水，她掙紮著從床上往下爬去，想要找人來救自己。
“蘇淺，知道麼？我的孩子沒了，若不是因為你執意帶我去官府，那孩子也不會流掉，你身上背負著一條命，他以後就算是變成惡鬼也會來纏著你！”
蘇淺看著眼前如同瘋癲婦人一樣的柳瑩，突然覺得索然無趣起來。
這樣的人，原本就是臭水溝裏的爛泥，活在世上一遭，倒不如不曾來過。
“好表姐，其實還有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說。”
“你想說什麼？”
“那就是，你的孩子其實是與旁人偷情才懷上的，並非那賈老爺的，對不對？”
柳瑩瞳孔猛縮，驚恐的看著她，“不，不是，你休要胡說，我沒有！”
“我既敢說，那便有足夠的證據，表姐啊，要是我現在把手裏的證據交到賈老爺的手裏，你猜他會不會立刻遣人把你丟出去？”
“不，不！我，我是你的表姐，你不會這麼做的，你不會！”
蘇淺蹲下身，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眸，“隻要你向我磕個頭，我就不說，如何？”
柳瑩這些年來何曾向任何人低過頭，尤其眼前的是她最恨的蘇淺，可到了這份上，臉麵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她拖著痛到沒有知覺的身體，伏在床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哈哈……哈哈，你居然還真信了？有趣！有趣！”
柳瑩知曉自己被愚弄，最後那點希望也徹底破碎，手指狠狠捏著床沿，渾身顫抖著，“蘇淺，你鐵了心想要讓我身敗名裂是不是！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再怎麼樣也是柳府的人，若我被世人嘲笑，你以為，祖母她的臉麵又能好看到哪裏去，難道你真的要因為我，讓她被世人恥笑麼！”
是了，這個蘇淺，哪怕再如何，她還是在意著柳老夫人的，隻要自己死死抓著這個籌碼，她便絕對不敢將此事說出去。
果然，蘇淺笑意驟然收歇，可她卻揚起手，一把將手裏的滾燙的茶水潑到了柳瑩皮開肉綻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