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對著那張臉過一輩子去吧，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誰最後會落得個淒慘下場！”
蘇淺懶得跟她扯這些有的沒的，側臉看向了唐雁，“你回來，不是要拿重要的東西麼？”
“嗯，我之前住的院子就在前麵不遠，走吧。”
唐芸怎會讓唐雁如意，幾個大步擋在了她麵前，“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沒有立場過問。”
“笑話，現在這整個尚書府裏都是我做主，我憑什麼不能過問？你最好立刻滾，否則我便派人把你趕出去！”
唐雁目光含恨，“我向來都是小心翼翼做人，從未跟你作對，更從未對你不恭不敬，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這還需要理由麼？這尚書府裏，隻能有我一個小姐，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頂著尚書府小姐的身份？”
“嗬，既如此，那咱們也沒什麼說下去的必要了，蘇淺，我們走吧。”
“嗯。”
唐芸不依不饒還想糾纏，蘇淺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忽的拂袖，將一隻通體黝黑的小蟲子丟到了她脖頸間。
“你，你把什麼丟到我身上了，啊！”唐芸最怕的就是這些東西，驚恐不已的在院子裏亂竄著，可她越是掙紮，那蟲子越是往她皮肉裏鑽去，沒多久已經融入了她的血肉內。
唐雁也從未見過蘇淺使用蠱蟲，疑惑道：“蘇淺，你這是……”
“讓她閉嘴的好東西。”
“可她這樣會怨恨於你。”
蘇淺冷笑，“放心，我向你保證，她快活不了兩日了。”
“何意？”
“你知道這蠱蟲叫什麼麼？”
唐雁搖頭，“不知。”
“這玩意兒叫淫蠱，種下以後，她會情不自禁的去找男人。”
“什麼？”唐芸現在已經是皇帝的妃嬪，而皇帝後宮那麼多女人，總不可能日日都陪著她，蘇淺給她種下了這蠱，豈非要讓她……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對待敵人仁慈，往往就是對自己殘忍，她這般待你，你又何必講究什麼姐妹之情？”
唐雁原本確實是想求情，聽蘇淺這麼一說，將這個心思給壓了下去，“嗯，我都聽你的，可她要是行淫亂之事，尚書府會不會受影響？”
“會，但你那個爹如此偏心，又對你從無一日撫養之恩，你何必如此在乎。再者，他現在效命的是二皇子，我與他，早晚都是水火不容的。”
唐雁能有今日，都是因為蘇淺和南宮鈺，若讓她抉擇，她當然會選擇自己的恩人，而非那個薄情寡義的父親，“好，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我不多問。”
“嗯，走吧，咱們去拿東西。”
“好。”
說是取一些過去用的物件，其實也不過是幾件舊衣服，布料顏色都已經褪去了。
“這些衣衫對你有什麼特殊意義麼？”
唐雁噙著淚點了點頭，“嗯，是娘親從前穿過的。”
蘇淺歎息，“那就好生拿著，咱們走吧。”
尚書府這種地方，給她的感覺和侯府很像，待久了會覺得壓抑頭疼。
“好。”
兩人一同出了尚書府，遠遠便瞧見南宮鈺和南宮墨並肩站在馬車旁，一個清冷孤傲，一個沉穩爽朗。
“三皇子？”唐雁似是沒料到南宮墨會來接她，一時倒有些愕然。
“東西可都拿到了？”
“嗯，拿到了。”
南宮墨點頭，“那咱們回家。”
唐雁像是被“回家”兩字觸動到了，眼眸微燙，“好，回家。”
蘇淺看著他們所乘的馬車遠去，唏噓不已，“有時想想，三皇子和唐雁之間的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即便隔了這麼多的歲月，經曆了生離死別，可還是能攜手共度餘生。”
南宮鈺將她攬入懷中，“你我亦是如此。”
論起生離死別，他們二人所經曆的何止是一兩次？可這麼多的磨難都熬過來了，剩下的，便都是相濡以沫的好日子。
蘇淺嗅著淡淡的寒梅香，心中鬱悶的感覺散去了不少，“阿鈺，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嗯，柳家派人入了京都城。”
“柳家？可說了是什麼事？”
“說了，柳老夫人病重，想讓你回去瞧一眼。”
蘇淺瞳孔一顫，“好端端的，怎麼會病重？明明上一次走的時候她看起來還很康健。”
南宮鈺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柳老夫人年歲大了，總歸會有些不適，你可想去看看？”
“可以麼？”她知道京都城內有不少事需要忙碌，南宮鈺應當沒閑暇離開。
“你先過去，我處理好這裏的一切，盡快趕去與你回合。”這也是眼下最折中的法子了。
蘇淺連連點頭，“好，那我這就回去吩咐人準備馬車！”
當初去柳家時，柳老夫人待她不薄，更何況就算是為了這具身體的娘親，她也得走上這一遭。
翌日。
蘇淺準備了一大堆珍貴藥材，乘馬車趕赴了南城，而她身旁跟著的正是睡眼朦朧的鳶兒。
“娘親，柳府是什麼樣的？”
“很好，太祖母也很好，她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鳶兒笑意盈盈的蜷縮在蘇淺懷中，“嗯，我也很想看到太祖母。”
雖然蘇淺並非她的親生母親，但這些時日以來待她簡直比任何人都要好，當初她不曾體驗過的，如今一應俱全，這種感覺簡直像是從地獄被拖到了天堂。
她會牢牢記著自己娘親離世前說過的話，將來聽話懂事，承歡膝下。
原本京都到南城至少需要大半月，但蘇淺不放心柳老夫人，日夜兼程，居然六日就趕赴了柳府。
“妹妹，你可算是回來了！”率先出來迎接她的是柳茹，兩人數日不見，但並未有生疏之感。
“表姐，外祖母怎麼樣了？”
“唉，還是一直昏睡著，湯藥已經喂下去許多，但並沒有起效。”
“知道了，我進去瞧瞧。”
蘇淺大步走入房內，看著床榻上消瘦的年邁婦人，眼眶微紅。
上一次相見時，柳老夫人還是麵色紅潤，可這會兒居然已經孱弱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