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槍打出頭鳥

“四小姐,我兒情況到底如何了?”張氏焦急的詢問了一句。

蘇淺將手收回,笑道:“和我預料中的一樣,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張氏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天災人禍?”

“大娘子,你這宅邸裏,隻有大公子一個兒子麼?”

“自然不是,還有二公子,但他是庶出,養在他小娘身旁。”

“那二公子的小娘可還尚在?”

“那女人兩年前就病死了。”張氏提到她時,語氣頗為不屑。

蘇淺了然點頭,“大公子之所以會癡癡傻傻,是因為有人在他膳食裏下了毒,這毒不會致命,但越往後拖,智商就會越低,直到和幼童無異。”

“什麼?”張氏震驚不已,“這怎麼可能?四小姐,您不會是搞錯了吧?誰人敢有膽量給我兒下毒?”

“我知道大娘子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這確實是真的。”

“那,那毒能解幹淨麼?”

蘇淺點頭,“可以,大娘子在旁稍後片刻,我為大公子祛毒。”

“哎,好!好!”自己捧在掌心的兒子可以恢複神智,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比什麼都值得高興。張氏欣喜若狂的站在了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蘇淺從小瓷瓶裏取出了一隻蠱蟲,隨後放在了一碗湯藥裏,“來,大公子,把藥喝了。”

那位大公子雖然癡癡傻傻,但麵容生的極其俊美,他看了蘇淺一會兒,委屈的搖了搖頭,“苦,不喝。”

“我知道苦,可你若是乖乖喝了,我就帶你出去鬥蛐蛐,好不好?”

“真的麼?可以鬥蛐蛐?”

“我從不騙人。”

大公子咧嘴一笑,端起碗就灌了下去,連同那隻蠱蟲也一起下了肚。

沒多久,大公子嘴角的笑意就掛不住了,他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著,最後“噗”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昏厥了過去。

一旁的張氏被嚇得不輕,“四小姐,這……”

“無妨,這是藥起效了,您不必擔憂。”

“那就好。”

安撫好張氏,蘇淺從腰間取出了那隻從藏兵閣裏取來的笛子,自從拿到手,這還是第一次使用。

用內力吹出了幾個清脆的音符,大公子體內的蠱蟲很快就蠕動了起來。

張氏驚恐的看著那隻肥碩的蟲子在他兒子的皮膚下鑽來鑽去,甚至爬到了他的頭皮下,像是在吸食著什麼,最後越來越大,甚至要撐破皮膚一樣。

“四小姐,這是什麼治病的法子,我怎麼從未見過?”

“醫者也分許多派別,有人是用藥草治病,有人是用針灸治病,而我是用蟲子治病。”

“蟲子不是害人的麼?也能治病?”

“毒用得好也能救人,更何況是蟲子?”

張氏並不懂這些,聽蘇淺這麼說,也隻好沉默不言。

約莫半刻,蘇淺吩咐人拿來了一隻小碗,隨後用紅纓在大公子手臂上化了一道口子。

“噗。”有了出口,蟲子直接掉到了碗裏,它原本的白色身體變得黝黑,像是被燒焦了一樣。

“四小姐,它死了麼?”

“沒有,隻是吸食了太多的毒,需要緩一緩。”

“那,那我兒子……”

蘇淺將蟲子收回瓷瓶,笑道:“貴公子已經無礙了。”

似乎是要驗證蘇淺所言,那位大公子當真醒了過來,他呆愣愣看了蘇淺與張氏一會兒,隨後啞著嗓子道:“娘?”

張氏喜極而泣,直接撲上前將自己兒子擁入了懷中,“我的兒,我的兒啊,你真的沒事了,娘這些年真是活的生不如死啊!”

大公子隻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綿長的夢,且一夢就是兩年未醒,他拍了拍張氏後背,安撫道:“娘,我已經沒事了,快別哭了。”

“哎!”張氏抹去淚水,“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蘇淺麵前,“四小姐,你對我有大恩大德,往後隻要是力所能及,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會去幫你。”

蘇淺趕忙將人扶了起來,“大娘子,你跟我這般客氣作甚?但我幫您確實是有點私心。”

“四小姐請說,我絕不推辭。”

“也沒什麼,就是覺著,大公子的婚事不大妥。”

張氏一愣,“四小姐說的是與淩家庶女的婚約?”

“嗯,我聽聞那位庶女早幾年就與自己的表哥糾纏不清,還因為摟摟抱抱被罰過跪祠堂。大娘子願意讓她入門,不過是因為大公子到了年歲,神智又……如今既已大好了,這婚事也委實沒什麼必要了。”

“四小姐說的是,我原本也是瞧不上那個淩月的,但我兒如此,好人家的女兒又不肯嫁過來。如今他一切安好,我怎會任由那樣的女人進門敗壞家風?”

大公子也算是聽懂了這二人在說什麼,疑惑道:“娘,您可是幫我訂了婚約?”

“是啊,就是侯爵府的那位庶女淩月,你曾見過的。”

“萬萬不可!淩月那姑娘並非良善女子,往日裏與不少權貴公子都有糾葛。”

“娘知道,娘都知道,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退婚,聘禮不要都不會讓她進門。”

大公子這才鬆了口氣,“嗯,有勞娘親了。”

張氏又謝了蘇淺好一會兒,這才帶著丫鬟出了門,大公子看著蘇淺,和煦道:“溫若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大公子不必客氣,我隻是不願你稀裏糊塗的毀了一輩子罷了。”

“渾渾噩噩兩年,如今頗有大夢初醒之感,姑娘這份恩情,在下定當銘記。”

“嗯,公子剛剛蘇醒,還是好生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姑娘慢走。”

與九夜一同出了府,兩人坐在馬車上,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皇子妃,您怎麼知道那個淩月如此不堪?”

“先前在宴席上,侯爵夫人對我冷嘲熱諷,我便對她們一家存了些敵意,所以派木替我去暗中打聽了。”

“原來如此,那女人原本名聲就差,滿京都裏沒人肯娶,如今她再被退婚,那可真是顏麵掃地了。”

“不錯,她們不是要為陳歌出氣麼?那我就讓她們明白,什麼叫槍打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