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孩子

這樣的毒誓,便是尋常人都不會隨便立下,可南宮鈺身為皇子,居然為了蘇淺做到如此地步,這倒讓老夫人對這個廢物皇子重新審視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位五皇子的樣貌確實稱得上俊美無雙,可那又如何?

男人總不能憑著一張臉吃飯,再說蘇淺嫁給了他,往後自己都不可能落得什麼好下場,更何況是幫襯侯府?

老夫人滿臉愁容的躺會了榻上,合起眼簾道:“我這把老骨頭,也管不了家裏什麼事兒了。淺兒,你若是有點良心,也該知道要怎麼做,行了,你們二人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兩人被嬤嬤帶著出了院子,這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走著。

待坐上馬車,南宮鈺才一把蘇淺抱進了懷裏,雙唇不由分說的落了下去。

算起來,兩人已經有半年多不曾這樣親近過,蘇淺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熱情的回應著。

一吻作罷,她氣息不穩的依靠在南宮鈺懷中,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笑道:“你在害怕?”

“是,我在害怕。”南宮鈺極其誠實的回答了她。

“嘖,這可不像你。”在她印象中,南宮鈺是個從不會懷疑自己的人。

“倘若是從前,我自然不怕,可我未能護著你,反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楚,淺淺,你不會撇下我,對麼?”

蘇淺細眉一挑,起了些捉弄的心思,“若我真的答應嫁給二皇子,你待如何?”

南宮鈺清冷的麵容上,忽的浮現出了濃鬱的戾氣,“我會殺了他!”

“這可就有些輕了,你該將他切了傳宗接代的玩意兒,再丟去軍營,跟蘇琪湊一塊,如此方能解心頭隻恨。”

聽著蘇淺言語中對南宮野的厭惡,南宮鈺這才放下心來,“你很討厭他?”

“難不成我該喜歡他?”

“不該。”

“那不就得了,南宮鈺,我連命都可以為你豁出去,你居然還在這擔心這種問題,我看你真是蠢的可以。”

雖然被罵了,但這句話在南宮鈺聽來卻極其順耳,“是,為夫確實太過愚蠢,娘子罵得對。”

“行了,別以為幾句好話就能哄我,關於婚事,你打算怎麼辦?”

“隻要你願意,明日就可以成親。”這件事確實耽擱太久了,還是越早辦了越好。

蘇淺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但片刻便斂了下去,“我這雙眼睛剛恢複,怕是經不起大婚折騰。還有,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去北堂山莊麼?還是正事要緊。”

“娶你也是正事。”

“所謂的娶不娶,也不過是過個排場給旁人看罷了。你若真的這麼想與我成親,不如我們今晚就點上一對花燭拜個堂?”

南宮鈺眉頭微皺,“這樣太草率了。”

成婚乃是終生一次的大事,他怎能讓蘇淺如此受委屈?

“你我可以先對著月老拜一拜,至於大婚,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再舉辦也不遲,不是麼?”

“也好,等一切安定,我必定紅妝十裏迎你入門。”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往侯府送聘禮。一想到那些銀子要送到蘇士林手裏我就肉疼。”那一大家子,都是些狼心狗肺的貨色,不配收她夫君送去的聘禮。

南宮鈺寵溺的看著她,“都依你。”

“嗯,對了,你猜我今天回侯府,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兒?”

“是關於蕭氏的?”

蘇淺頗為詫異,“你怎麼知道?”

“你不在京都城這段時日,我一直在派人盯著侯府。”

“唔,我確實想說蕭氏來著,她現在變得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真真是翻版的張繡吟。”

“一個受盡冷眼的人驀的爬上了高位,性情難免會有所變化,那女人如今手段毒辣,你還是莫要去招惹她為好。”

“我原本也沒想招惹她,今日回去,也不過是說了幾句閑話罷了。”

南宮鈺頷首,“那是最好,這半年裏,她至少殺了六個妾室,且做的絲毫痕跡都沒留下。”

蘇淺咂舌,“看來我真是小瞧她的厲害程度了,那蘇士林的女人一個都懷不上孩子,也是她做的?”

“嗯,九夜看到蕭氏往蘇士林的茶水裏投藥了。”

“什麼藥?”

“可讓男人斷了香火的藥。”

斷了香火麼?

蘇淺垂下眼簾,試探道:“阿鈺,倘若你這輩子不會有兒子延綿香火,你會介意麼?”

南宮鈺擁著蘇淺的手臂緊了緊,低聲笑道:“我覺得孩子很麻煩。”

“雖麻煩,可總不能沒有。”

“若你願意給我生一個,那是最好的,若你不願意,也沒什麼妨礙,隻要能時時刻刻看著你,陪著你,這就足夠了。”再說,若是生下個粘人的,整日裏掛在蘇淺身上,那倒不如不生。

蘇淺情緒有些低落,“若那孩子還在,要不了多久,就該出生了。”

提起那個無緣的孩兒,南宮鈺麵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痛意,“是我的錯。”

“算了,不說這個,回去以後你記得給我些醫治疤痕的藥物,我給王氏送去。”王氏雖然跟她比起來年紀已經有些大了,但說到底還不到四十,哪兒能一輩子頂著個猙獰的疤痕過日子?

南宮鈺看了蘇淺半晌,疑惑道:“你為何要這樣幫著王氏與蘇琳?”

早些年,蘇琳所做的惡事也不少,王氏雖然沒怎麼害過蘇淺,但也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人。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了蘇淺,她想了許久,才得到了答案,“大概是因為吃飽了撐的。”

……

馬車抵達了皇子府外,蘇淺被抱了下去,懶散的揉了揉眼睛,“這雙眼果然還是不適應長時間看東西,酸澀的厲害。”

“那你閉眼歇會兒,我抱你進去。”

蘇淺點頭,“那就辛苦夫君了。”

兩人回了偏院,早先就乘馬車回來的浣珠笑著迎了上去,“殿下,小姐,你們回來了。”

“嗯,怎麼在這等著?”

“我,我有件事想跟小姐說。”

見浣珠神情有些羞怯,蘇淺像是猜到了什麼,笑著調侃道:“看來我最先喝到的不是九夜的喜酒,也不是蘇琳的喜酒,而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