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奴婢也是為您覺得不公所以才會多嘴幾句，您莫要氣惱。”
“我自是不會氣惱，但你需要謹記一點，永遠都不要借著我的名頭，與蘇淺作對，知道麼？”
丫鬟不甘的咬著唇，“大娘子，您現在掌控整個侯府，為何要懼怕一個小小的庶女，難道就是因為她要嫁入五皇子府麼？”
五皇子那種廢物，就算嫁過去了又如何，根本不值得懼怕。
“你懂什麼，我從入府那日就受蘇淺庇佑，直到張繡吟被扳倒，若沒她，我現在已經和那個苦命的孩子一起葬在墳堆裏了。”
“那，那大娘子您剛剛為何還要與她說那樣的話？”既然有救命之恩，難道不該好聲好語的坐下交談麼？
“雖有恩情，但我也不能表現出軟弱，否則以後豈不是在侯府裏處處都要被壓一頭。”
丫鬟入府晚，並不知曉蕭氏和蘇淺之間的恩怨情仇，這會兒隻得低頭道：“奴婢明白了。”
……
“小姐，咱們現在是回府，還是去看看侯爺與老夫人？”
蘇淺思索了片刻，“去看看老夫人吧。”
她的婚事已經耽擱了半年多，加上阿鈺當初因為中蠱，已經去皇上麵前提出了退婚的事，所以現在京都城內不少人都借此嘲笑侯府，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看老夫人一眼。
“是。”
因著蕭氏又沒能生出兒子來，老夫人現在纏綿病榻，頭發也白了一片，蘇淺入她房內時，瞧見嬤嬤正在給她喂藥。
“淺兒啊，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我可擔心壞了，還好你沒事。”老夫人一邊喝著苦藥，一邊與蘇淺寒暄。
“讓老夫人擔心了，這半年裏我隻是四處雲遊了一番，不知怎的就被人傳出被燒死的消息。”
“唉，人沒事就好，算算年紀，你已經十七八歲，再不出嫁，可真要被耽擱成老姑娘了。”
蘇淺眉尾一挑，“我與五皇子的婚事還沒有退，早晚都會成親的。”
“別提那個五皇子！”老夫人突然氣惱了起來，甚至還用力錘了一下床沿，“那個混賬，先前要死要活的非要娶你，可後來呢？居然跑去皇上麵前退親，這不是打了我們整個侯府的臉麼？你是皇上禦封的郡主，又是咱們侯府的女兒，何愁找不到更好的人家，這婚事，不要也罷！”
“聽老夫人這意思，是為我找到了更好的出路？”
“唉，淺兒，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我也就不瞞你了，前幾日二皇子來過，說是要迎你入門為正妃，你看……”
蘇淺冷笑了一聲，“老夫人，您莫不是在說笑吧？我算起來還是二皇子的小姑子，若入他府邸，豈不是更要遭人笑話？”
“什麼小姑子不小姑子的，蘇琪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早已經被休了，所以你跟二皇子之間也沒有任何牽扯。我瞧他對你是真心的，隻要嫁過去，定會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老夫人是為我的榮華富貴考慮，還是在為侯府的榮華富貴考慮？”
老夫人被戳破了心思，麵色有些難看，“淺兒，你身為侯府女兒，若嫁得好，侯府當然也會跟著沾光。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你爹娶了這麼多的姨娘，卻沒一個能生的出兒子來的，我看了一圈，也隻有你能幫襯著家裏了。”
“我一個女子，出嫁了也就是夫家人了，哪裏能幫襯得到侯府，老夫人還是莫要在我的婚事上白費心思了。”
“淺兒啊，我知道你是怨恨早些年我們對你不公。可這麼多年過去，再多的恩怨也該放下了，你這身體裏流的畢竟還是蘇家的血，若你聽我的話嫁給了二皇子，有朝一日他登基為帝，咱們整個侯府不都跟著成皇親國戚了？到時候你的臉麵上也好看。”
“老夫人怎麼就篤定，二皇子會為帝王？我瞧著五皇子也不錯。”
“哼，那五皇子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花花太歲，你說你跟著他，能有什麼好下場？他半年前為了陳歌這樣對你，你倒還巴巴貼上去，這不是自降身份麼？”
這樣詆毀的話，讓蘇淺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她正欲開口辯駁，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淺淺，為夫來接你回去。”
老夫人沒想到南宮鈺會突然過來，嚇得趕緊把臉上的厭惡給斂了下去，“原來是五皇子來了，一群混賬東西，怎麼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南宮鈺淡淡睨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身子看著不大好，可得好好修養。”
“這是當然，多謝五皇子關心，淺兒啊，你且跟著回去吧，還有我剛剛跟你說的事，可得好好考慮。”
“不必考慮了。”南宮鈺上前兩步將蘇淺護在了身後，一字一句道，“淺淺這一世，隻能是我的皇子妃。”
老夫人沒想到南宮鈺居然把她跟蘇淺的對話給聽了過去，一時間臉上又青又黑，憋了半天才道：“五皇子，你既不喜歡我這孫女，又何苦耽擱她一世？”
“本皇子何時說過不喜歡？”
“可若喜歡，你當日又怎麼會去皇上麵前退婚，還娶了英國公府的女兒為平妻？如今那陳歌雖然死了，但皇家族譜上也已經有了她的名字，我侯府的女兒，怎能如此任你欺辱。”
老夫人這人一向是最注重侯府麵子的。此番話，倒真是在幫著蘇淺著想，畢竟現在整個侯府裏，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也隻有蘇淺了。
南宮鈺聽到這番話，倒是沉吟了許久。
雖然這些事都是他中蠱之後做的，但的確都是事實，他為了陳歌負了蘇淺，還害得她險些喪命，這也是事實。
老夫人見他不說話，底氣也住了起來，“五皇子，若你真是為了淺淺好，就該早些放手，你們二人從此婚嫁喪娶都彼此無關，這樣對誰都好。”
“不可能。”南宮鈺白玉般的麵容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冷然，“先前種種是我有錯在先，但往後，我南宮鈺絕不會負蘇淺，倘若有違誓言，便叫我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