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這麼看著我，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你出去，如何？”
南宮鈺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洶湧的情緒，“什麼事。”
蘇淺凝視著他的雙眸，一字一句道：“一個月內，讓我懷上孩子，我就放你走。”
“……嗬，蘇淺，你還真是下賤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啊。”這世上，居然會有女人求著男人讓自己懷孕的。
“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前些日子你與我翻雲覆雨時，不也挺享受的，怎麼這會兒就說什麼下賤不下賤的了？”
“所以，這就是你的要求？”
“沒錯，隻要能懷上孩子，我就放你走，怎麼樣，答不答應？”
南宮鈺眼底彌漫開了一層濃濃的寒意，嘴角的笑意陰戾的讓人心驚，“好，我答應你。”
“很好，趁著天色還亮著，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填飽肚子，省的你餓著肚子，影響正事兒。”
“嗬。”這女人，真是世所罕見。
帶著南宮鈺去了小溪邊，蘇淺升起一堆火，手上是兩條肥美的魚，“阿鈺，從前我們的那些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跟你之間，並無從前。”
“算了，你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正常，可我卻都記得。”她記得兩人初遇之時，南宮鈺倚靠在一群美人身旁，那張麵容當真稱得上是絕世無雙，可惜了，那都已經成了過去。
隻有她一個人記得的過去。
“行了，魚烤好了，嚐嚐？”
南宮鈺雖然被蠱所控製，但喜好還是不曾改變的，比如愛吃魚這一點。
他伸手接過了木枝，咬了一口魚肚子上的肉，隻是這一口，竟讓他麵上浮現出了些許茫然與不解。
“這味道，很熟悉。”或者說，已經不是熟悉，而是刻在骨子裏的記憶。
蘇淺撐著下巴，笑道：“你當然熟悉，從前我經常給你烤魚，你說過，我烤出來的，九州內恐怕沒人能比得過。”
“我從前當真這麼喜歡你？”他早已經聽九夜與木將那些過去敘述了一遍又一遍，可記憶裏卻什麼都找不到，就算勉強想起一些，畫麵裏的女子也不是蘇淺，而是陳歌。
“是啊，你為了我甘願把龍鱗珠交給神醫，隻為了救回我的性命，為了我踏入寒潭，在樓蘭命懸一線，為了我，甚至可以拋棄皇位，你說，這樣算不算是很喜歡？”
“那我為何都忘了？”這樣的喜歡，應該是融入骨血，終生難以忘卻的，可他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因為你在樓蘭服下了龍鱗珠，大夫說，這珠子會有一些副作用，比如忘記很重要的東西，記憶錯亂什麼的。”
“是麼？”這個說辭，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蘇淺歎了口氣，“阿鈺，我問你幾個問題，如何？”
“你說。”
“你討厭我麼？”
南宮鈺冷哼，“不是討厭，而是厭惡。”
“那你為何厭惡我？”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了南宮鈺，他記憶裏似乎並沒有多少關於蘇淺的東西，但身體下意識的就想要疏遠這個女人。
“怎麼？是不是想不出來？其實這也是龍鱗珠的副作用，你從前有多喜歡我，現在就有多討厭我。”
南宮鈺對這個說法頗為質疑，“是這樣麼？”
“當然，否則怎麼解釋你會無緣無故的討厭我？”
“哼。”這種事，既然想不通就無需多想，討厭也好，喜歡也罷，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既然這個問題問完了，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陳歌麼？我是說，感情上，而不是憑借著記憶裏的東西。”
南宮鈺好看的眉緊緊擰成了一團，“我不知道。”
他看到陳歌時，會不自覺的被吸引，可真的觸碰到卻會覺得很抗拒，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怪異。
“喏，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你雖然記憶錯亂了，但身體還是記著過去那些喜好的，隻有和我親近的時候，你才不會覺得排斥。”
“你未免也太過看得起自己了。”南宮鈺毫不客氣的嘲弄著。
“是不是真的，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撣了撣手上的灰塵，蘇淺直接撲進了男人懷裏。
南宮鈺條件反射性的想要將她丟出去，可鼻翼間嗅到的淡淡香氣，卻讓他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沒錯，就是這種味道，不是脂粉香，更不是任何香料，而是淡淡的發香，怪不得上一次他與陳歌接近時，身體會那般抗拒。
“怎麼樣，是不是也沒那麼排斥我？嗯？”
南宮鈺垂下眼簾，直視著蘇淺那雙瀲灩的雙眸，許久才道：“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我們再試試其他的。”蘇淺用力將男人推倒在了地上，紅唇在他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吻。
南宮鈺呆愣愣的躺著，腦海裏似乎浮現出了許多緋色的畫麵，而那畫麵裏的女人，不是陳歌，也不是蘇淺，而是一個麵目模糊的女子。
“阿鈺。”滿含思念與悲戚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那一瞬間，女子的麵容居然清晰了起來，眉目如畫，笑意盎然，不是蘇淺又是誰？
“淺淺？”
難不成她說的都是真的？
自己真的記錯了人，錯把自己最愛的女人當做了旁人？
不待他再仔細往下想，額頭忽然針刺般疼了起來，蘇淺趕緊從他身上坐了起來，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看來這蠱厲害的很，已經完全控製住了南宮鈺的記憶，若在強行刺激他，隻會適得其反。
“好了，我們不想這個了，阿鈺，回家吧。”
南宮鈺借著月色打量著蘇淺的麵容，忽然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我不信，你這樣的蛇蠍女子，所說的不可能是真的！”
蘇淺笑了笑，“有些事，你覺得是真的，它反倒是假的，可你以為是假的，它偏偏就是真的。”
“夠了，我現在不想再聽這些話，一個月之後，你我再也不會有糾葛！”
“是啊，一個月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再無糾葛，所以，咱們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