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淺向來說到做到,皇後幾次三番暗殺你我,加上阿依努部落中的幾十條人命,我若不去手刃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嗯,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皇後心機深沉,最是喜歡運用權謀之術,你若真的去了,可得萬分小心。”他因為皇後失去的已經夠多了,絕對不能把蘇淺也搭進去。
“放心吧,我可不是一味隻知道莽撞的蠢貨。”在侯府那些日子,她每日謀算的還少麼?如今隻不過是將地點從侯府挪到皇宮罷了,沒什麼差別,“對了,你跟我說說那個皇後,我也好有所準備。”
提起那個令自己厭惡至極的女人,蒼擎的語氣都陰冷了不少,“在樓蘭國,兄妹之間也是可以成親的。皇後是父皇的親妹妹,他們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比任何人都來的親近。”
蘇淺細眉緊蹙。
近親結婚,怪不得那皇後這麼不容易懷孕,而且就算生出來,也極有可能是怪胎,樓蘭國這習俗還真是糟粕。
“那照這麼說,皇後以前是樓蘭國的公主?”
“也不算,那時候先皇在世,父皇為太子,而皇後則一直被養在宮外,甚少與父皇見麵,直到登基為帝後,才對皇後一見鍾情。”
親兄妹的一見鍾情,想想還真是惡寒。
“你父皇跟皇後長得像不像?”
“有五分相似,皇後容貌妖豔,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看起來和二十剛出頭的女子也沒什麼差別,宮中的一眾年輕妃嬪們誰也撼動不了她的恩寵。”
蘇淺咂舌,“聽起來,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你們樓蘭裏難不成是有什麼永駐青春的好法子?”
要知道,古代並沒有什麼護膚品,四十歲還能保養的這麼好,可見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蒼擎薄涼的唇抿了抿,道:“皇後這些年來,一直在服用紫河車。”
“我就知道。”要不是有這種特別的東西,她怎能保得住這張臉?
紫河車,這是婦人生產後帶出來的胎盤,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子都會想法子弄些,偷偷的服用。
不過這並不算是光彩的事,畢竟從人肚子裏出來的一塊東西,心理上還是不容易被人接受的。
“那女人陰險狡詐,等你隨我回了樓蘭見她一麵便知曉了。”
“嗯,不過我要以什麼身份入宮才好?”
一國太子突然帶個女人回去,任誰都會把他們二人的關係往那方麵上想,這若是被阿鈺那個醋壇子知道了,還不得氣的吃了她?
“放心,我已經替你想好了,先前我在外流落時,曾被一位百姓人家收養,那戶人家有個女兒,算算年紀,應該與你差不多大,所以我可以說你是我的妹妹。”
“你不怕皇後出去調查麼?”那女人,怎會輕易相信這種說辭?
“我已經將一切打點妥當,她即便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蘇淺點頭,“那好吧,聽你的安排,時候不早了,睡吧。”
“嗯。”
掩唇打了個哈欠,蘇淺躺在岩石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翌日。
用水梳洗了一番,蘇淺背著行李,準備與蒼擎正式上山。
“蒼擎,你發現沒?前麵這路上就開始覆著積雪了,我估計越往上爬,積雪就會越深。”
“確實如此,你行走時切記小心,免得踩空。”
“好。”
用棍子探著路,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山峰上攀爬著。
第一天倒還好,畢竟路還算平坦,可到了第四日開始,每走一步都顯得困難無比,寒風夾雜著雪花吹拂在麵頰之上,腳底下又是沒過小腿的積雪,這惡劣的環境,實在是太過讓人絕望。
“蒼擎,歇,歇會兒吧,走不動了。”
蒼擎看了眼被凍的臉上毫無血色的蘇淺,安撫道:“這裏是風口,若歇下了,身子隻會越來越冷,咱們還是再撐一會兒,去前麵的岩石後再休息。”
蘇淺呼出了一口霧氣,艱難爬了起來,“那走吧。”
一步一挪的走到了岩石後,兩人彎身坐了下去,正準備拿出些幹糧填飽肚子,身後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動靜,連腳下的石頭都在跟著震動。
慌忙扭頭朝後看去,從山頂開始,一大片積雪正迅速往下崩塌著,看這速度,最多一兩分鍾就會將他們掩埋。
“該死!”
“騰”站起身,蘇淺迅速打量了眼四周,見不遠處有個洞穴一樣的地方,欣喜的睜大了眼,“蒼擎,你的左手方向有個洞穴,趕緊進去躲著,等雪崩過後,用內力拍開雪就能出來!”
蒼擎扭頭看了眼,厲聲道:“這洞穴隻能容得下一人,你趕緊進去,我往另一側逃!”
“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們商量這麼多了,你就算輕功再好,也絕對不可能逃得過雪崩,趕緊走!”
不給蒼擎再說話的機會,蘇淺忽然用力推了他一把,這雪地本就滑的很,蒼擎腳下不穩,連連後退數步跌進了山洞之中。
猩紅著眼看著洞穴外,蒼擎瘋了般想要往外衝去,可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雪地間的青衫女子被霧氣給籠罩,最後被積雪給徹底掩埋。
“蘇淺!”
……
一片荒蕪的天地間,蘇淺茫然的站著,眼前一幕幕浮現的,是自己前世時的畫麵,她像是一個機器,不斷的接任務,殺人,領取賞金,再繼續殺人。
這樣枯燥無味的日子,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
她看著銀行卡裏的數值越來越多,也會開始幻想著以後脫離組織後,會過上平凡人的生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朝九晚五。
可惜,她的願望還是沒能實現,在生命消亡的最後一刻,她看著自己的魂魄漂浮了出來,在天地間遊蕩了數日,最後落入了一個陌生至極的身體內。
從睜開眼的那一刻開始,她便陷入了算計和圈套之中,所以在侯府的每一日,她都過得不由自己,依舊和機器一般,算計,謀略,爭奪。
連活了兩世,生活似乎也沒什麼改變,依舊枯燥無味,可就在這時,她眼前忽然浮現出了南宮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