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琵琶鉤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獄卒見此,慌忙上前道:“側妃娘娘,此處乃是地牢,擅自動用私刑恐怕……”

蘇琪側過臉,陰毒的視線落在了那獄卒身上,“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阻攔我?滾開!”

獄卒忐忑不安的看了牢門後的蘇淺一眼,見她向自己輕輕搖了搖頭,這才低頭退回了原位。

算了,以他的身份,若真的得罪了這個側妃,絕對會死在蘇淺前麵。

“哼,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把她綁起來!”

一聲厲嗬,幾個侍衛趕忙將蘇淺架起,用麻繩綁在了牢房裏的木樁上。

蘇琪滿意的在蘇淺身旁走了一圈,神情愈發詭異了起來,“你可曾聽說過一種叫琵琶鉤的物件?”

“不必嚇唬我了,你想做什麼,用什麼刑具,盡管來便是。”自從被南宮野帶到此處,她就猜到了有這一天。

不過自己畢竟還是郡主,蘇琪不會蠢到傷了她的性命。

“嗬,你還真是不知死活,來人,將琵琶鉤拿來!”

“是!”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邊境戰亂不斷,朕特封二皇子為鎮遠大將軍,與三皇子並肩禦敵,待戰事平息再一同入京覲見,欽此!”

太監尖著聲音誦讀完了聖旨,南宮野猛地抬起頭,咬牙道:“這真的是父皇的意思?”

“二皇子,聖旨哪兒能作假,這上麵的每個字都是皇上親筆所寫,若您不信,大可自己看看。”

南宮野僵硬著站起身,伸手將聖旨接了過去,上麵果然是他那位父皇的筆跡。

鎮遠大將軍,前去邊境,這不擺明了是要打壓他的勢力?

拿著聖旨的手越攥越緊,南宮野雙眸也漸漸赤紅了起來。

好,好得很,他苦心部署了這麼多年,眼看一切就要收入囊中,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到底是什麼人從中作梗?

“二皇子,皇上的意思是明日就得走,您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吧,這一走,怕三五年才能回來。”

三五年!

南宮野強壓下怒火,啞著嗓子道:“我知道了。”

吩咐人送走太監,南宮野帶著滿身戾氣坐在自己房間內,手臂上青筋已經根根爆了出來。

“殿下,其實您也不必太難過,邊境偏遠,又臨近許多小國,咱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擴展一下其他的勢力。”

“可這一走,京中豈非隻剩下了南宮鈺一人?”

暗衛麵無表情,“恕屬下直言,五皇子那樣的廢物,成不了大器,更影響不到殿下您。”

被暗衛這一番勸慰,南宮野心裏的怒火平息了不少下去,“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最關鍵的是,南宮墨也在邊境。

如今這三位皇子中,最有可能坐上龍椅的隻有自己與三皇子,去了那,不就能時時刻刻的盯著他的動向了?

念及此處,南宮野將聖旨丟至一旁,冷聲道:“去,收拾好路上要用的東西,明日便出發。”

“是!”

……

二皇子要去鎮守邊關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城,剛剛才趕回皇子府的蘇琪得知這消息,連衣裳都來不及換,花容失色的趕去了南宮野的書房。

“殿下!您要去邊境,那妾身怎麼辦!”她才剛嫁入皇子府沒幾天,要是南宮野走了,她豈非得一個人守著府邸過日子?

南宮野嫌惡的看了蘇琪一眼,“身為女眷,你自然是留下打點府中瑣碎之事。”

“不,殿下!您帶妾身一起走吧,妾身不要跟你分開!”若是南宮野這一走就是幾年,那世家的貴女們一定會在暗中嘲笑她的。

“休得胡鬧,我這是上戰場,不是去酒樓,你以為是想帶誰去就能帶誰去的?”嗬斥了蘇琪一聲,南宮野繼續收拾著行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兩位妾室就交給你照料了,若我回來發現她們少了一根汗毛,你知道後果。”

蘇琪哭的梨花帶雨,“殿下,我們才成親沒幾日,你真的舍得就此拋下我麼?”

南宮野嗤笑,“蘇琪,我為何娶你,你心中比誰都清楚,要是我沒猜錯,你身上的這些血跡,應該是去地牢裏弄的吧?”

“不,不是!”蘇琪低下頭,下意識的否認著。

“蘇淺算計了我,即便死都是罪有應得,但你身為她的嫡姐,卻能下此毒手,也算是夠狠心,我從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一麵?”

蘇琪聽出了南宮野語氣裏對自己的疏離,慌忙扯住了他的袖口,“殿下,妾身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

“行了!”南宮野狠狠拂開了蘇琪的手,不悅道,“我還有許多事需要打點,沒時間陪你在這說廢話,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吧!”

拎著收拾好的物件,南宮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蘇琪掩麵啜泣著,腿一軟便跌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原以為自己嫁入二皇子府後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如今南宮野卻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往後這幾年,她到底該怎麼辦。

……

二皇子府中氣氛壓抑,地牢裏同樣沒好到哪裏去。

南宮鈺看著被緊緊綁在柱子上的蘇淺,美如清輝的眼眸深如寒潭碧波,而那原本淡漠到極致的麵色,也帶著一股子濃濃的戾氣,看得幾個獄卒大氣都不敢喘。

“五,五皇子,您……”

“誰做的。”依舊是那張冷豔至極顛倒眾生的臉,但吐出來的聲音卻像是要掉冰渣子。

“回殿下,是,是二皇子的側妃。”

蘇琪!

袖下的手掌已經攥出了血絲,南宮鈺邁開僵硬的步伐踏入了牢房,指尖想要觸碰蘇淺,卻又怕弄疼了她。

“淺淺。”

南宮鈺輕輕喚了一聲,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蘇淺細長的羽睫顫了顫,艱難的掀開眼簾,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意,“你終於來了。”

南宮鈺深吸一口氣,將心頭湧上的酸楚給壓了下去,“是,為夫來了。”

蘇淺習慣性的想要貼近南宮鈺的懷裏,可動作太大,卻扯到了肩兩側的琵琶鉤,頓時疼的悶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