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跟你說什麼都能扯到妾室上去,行了,趕緊睡會兒吧,今夜馬車怕是不會停了。”
蘇淺確實還沒睡飽,合起眼往南宮鈺懷裏鑽去,“你也休息會兒,別太累著。”
“好。”
連著趕了十天路,馬車總算抵達了京都城外。
九夜與浣珠早早就在小道旁等候著,見蘇淺踏出馬車,趕緊迎了上去,“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蘇淺也是許久不見二人,關懷道:“在寺廟裏這段時日過得可還好麼?張繡吟有沒有為難你們?”
“大娘子確實派了幾個嬤嬤來找麻煩,但都被九夜用話堵回去了,小姐您是沒看到她們當時的臉色,跟吞了蒼蠅似的。”
“那我就放心了,走吧,該回府了。”離開兩個多月,也不知道蕭氏那兒的情況如何,還有蘇琪尋殺手刺殺她的事,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了。
“好,奴婢扶小姐上馬車。”
浣珠上前幾步挽住了蘇淺的手腕,正要入另一輛馬車,南宮鈺卻喚住了兩人,“等等。”
蘇淺疑惑側過了臉,正要詢問,南宮鈺突然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心猛地一跳,蘇淺直接愣在了原地,浣珠更是羞紅了臉,趕緊轉過了身不敢再看。
看來四小姐很快就會成為五皇子妃,到時候離開侯府,就能徹徹底底的過上好日子了!
不同於浣珠的害羞,九夜激動的熱淚盈眶,恨不得衝上前給她偉大的主子鼓鼓掌。
天呐,菩薩啊,殿下終於開竅了,還知道在分別前吻上一口,晚上她可得趕到影門去跟晚煙也說道說道,一起去燒柱香。
手指呆愣愣撫上自己的唇,蘇淺茫然的看著南宮鈺這張俊美無雙的臉,呐呐開口,“你吻我做什麼?”
若說之前那些吻都算是報恩,那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豈不是……
南宮鈺狹長的桃花眼裏盛著點點笑意,並未回答,“此次回侯府,凡事皆要小心,若有什麼難處,盡管讓九夜來尋我,莫要一個人扛著,知道麼?”
蘇淺被南宮鈺這有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的很是不適,忍不住嘟囔著,“我看你真是在煙花柳巷待久了,分個別還得搞出這麼多矯情的做派來,吃飽了撐的。”
瞪了南宮鈺一眼,蘇淺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直到南宮鈺消失在視線中,九夜才放下了車簾,試探道:“四小姐,您真的感覺不出來麼?”
蘇淺細眉輕蹙,“感覺得出來什麼?”
“……感覺出五殿下喜歡您啊!”九夜真是要吐血了,她真是搞不懂這兩人,一個愚笨,一個木訥,到底是怎麼湊到一塊去的。
“感覺到了。”蘇淺依靠在車廂,淡然道,“可那又如何?我的身份注定是跟你們殿下沒結果的,再說,我現在也沒心思去談情說愛。”
在這個亂世裏,想要活下去太不容易。老天爺憐憫她,讓她多活了一次,所以她格外珍惜,眼下最重要的,是在侯府裏立足,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姐,您現在是皇上親口禦封的淩安縣君,隻要殿下去皇上麵前求旨,一定能嫁去五皇子府的。”浣珠也忍不住勸慰著。
“嫁去了,不過是換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再跟一群其他女人鬥的你死我活,何苦來哉?九夜,浣珠,或許你們不能了解我的想法,但我還是得告訴你們,若南宮鈺有一日能站在我麵前,毫不猶豫的說,這輩子隻娶我一人,絕不納任何妾室,我便嫁給他。”
“什麼?”浣珠瞪大了眼,“小姐,這話可不能胡說,五殿下他是皇子,身份尊貴,往後院子裏恐怕會有十幾二十個妾室都不止,怎能隻娶您一人?”
蘇淺嗤笑,“所以,你們也不必再勸了,沒什麼意義。如今這層窗戶紙誰也沒捅破,那就稀裏糊塗的過吧,免得到時候彼此都尷尬。”
當初南宮鈺對她說過,可以做到一輩子隻娶一人,可那又如何?即便是他願意,若皇帝執意下旨,那男人難不成還要為了她去違抗聖意麼?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一個愚笨木訥之人,如此,也能少幾分憂愁,多幾分自在。
……
侯府……
蘇淺的馬車在正門口停下,浣珠正要攙扶她入府,門口兩個侍衛卻攔了上來,“四小姐,大娘子交代了,您不能從正門入!”
浣珠惱了,“混賬東西,四小姐可是侯府的主子,為何不能從正門入?還不趕緊退下!”
“浣珠姑娘,大娘子說了,四小姐身上有邪祟,雖說已經被大師除了,但那玩意兒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回來。所以……還是從後門入,直接回自個兒院子,莫要在侯府內閑晃了。”
蘇淺冷笑。
回來之前她就猜到張繡吟會借著邪祟之事做文章,沒想到頭一天回來,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若在往日裏,她一定會據理力爭,再堂堂正正的從正門入,不過今日,她委實有累。
“罷了,浣珠,我們去後門。”
浣珠雖有些不甘心,但還是攙扶著蘇淺去了後門,“小姐,那大娘子分明就是有意要侮辱您,咱們根本不必怕她的。”
“我知道,但這會兒若是鬧起來,一定會驚動府內其他人,到時候張繡吟母女也好,蘇琳也罷,都會借機來羞,辱一番,我現在沒力氣跟她們鬧騰。”連著趕了這麼久的路,一直都是睡在馬車裏,雖說有厚厚的狐裘墊著,但一路顛簸難免疲累,她現在隻想回去洗個澡吃些東西,再舒舒服服睡一覺。至於其他的,醒來後再說也不遲。
“是,奴婢明白了。”
……
“什麼?那小賤蹄子沒有鬧?直接去後門了?”
丫鬟連連點頭,“是啊大娘子,奴婢瞧的真真的,四小姐一句話都沒說,扭頭就帶著浣珠去後門了。”
張繡吟擰著眉頭,心裏滿是疑慮。
這倒是怪了,那臭女人自從被封了個縣君,尾巴都快翹上天了,今兒怎麼會這般容忍?難不成之前種種都是因為鬼祟,如今她又變成那個懦弱膽小的侯府四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