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唬你有什麼好處麼?是我那好二姐,非說貴客要好好款待,便讓我去了。”
南宮鈺對這個說辭並不相信,“那你們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他讓我恪守女德,還說了一大堆道理,煩得很,我便湊上前惡心惡心他,讓他以後少來煩我。”
“是麼?那二皇子呢?你們不也說了許久的話?”
蘇淺不耐煩的瞪了南宮鈺一眼,“我說你今天是怎麼回事?磨磨唧唧跟個女人似的,別說我根本不喜歡他們,就算喜歡,也礙不著你什麼事兒吧?”
毫不客氣的話,讓南宮鈺臉上血色都褪了不少,深邃的眸中跳動著灼灼的烈焰,寬大的袖袍下手指緊握成拳,“抱歉,是我逾越了。”
南宮鈺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差別,但蘇淺卻明顯感覺到這男人周身都籠罩著陰鬱,還有似有似無的疏離……
疏離?
蘇淺眉頭一擰,趕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今天侯府裏發生了不少事,我現在心情不太好,說話也衝了些,你別往心裏去。”
“嗯。”男人依舊站在原地,低垂的羽睫輕顫著,白玉般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微微下撇的嘴角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卻讓蘇淺平白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瞧瞧,多俊美的一個男人,居然被自己欺負成了這樣,她還是人麼?
如同霜打的茄子,蘇淺懨懨的抓了抓頭發,“南宮鈺,我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但你今天確實有點囉嗦,我不喜歡魏然,也不喜歡二皇子,因為他們倆長得都不如你好看。”
“果真麼?”沉默半晌的男人終於開了口。
蘇淺急忙點頭,“當然,這整個京都城,乃至九洲都找不到第二個比你更好看的男人。”
雖然這話有些阿諛奉承的意思,但也沒有太誇張,南宮鈺這張臉,簡直比仙人都要出塵幾分。
“嗯,那你往後離他們遠些。”
“行行行,你說什麼都行。”其實算算年紀,南宮鈺才十幾歲,偶爾幼稚也正常,她上輩子怎麼說都活了二十多年,能不計較就不計較吧。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男人總算冷哼了一聲,大手一扯便將蘇淺擁入了懷中,“你今日出了風頭,往後盯在你身上的眼睛會更多,行事務必要小心。”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倒是那個張繡吟和蘇琪……我估摸著她們是想將我和魏然撮合成一對,盡早嫁去相府做妾。”
落在蘇淺腰間的手指一緊,南宮鈺眼底閃爍著嗜血的暗光,“那你想嫁麼?”
“當然不嫁,那兩個黑心肝的東西想要算計我,還嫩了點。”
低聲一笑,南宮鈺將臉埋在蘇淺柔順的發絲間,貪婪的嗅著淡淡的香氣,“他配不上你。”
蘇淺很是讚同,“你總算是說了句人話,那魏然現在對蘇琪傾慕的很,你知道這叫什麼麼?”
“什麼?”
“臭味相投唄,不過魏然的醫術倒是真的不錯,可惜了。”那男人容貌俊美,才華橫溢,偏偏眼神不好,瞧上了蘇琪那種陰險狡詐的女人,真是可憐呐。
“沒什麼可惜的,你若想學醫術,我可以教你。”
蘇淺頗為詫異,“你還懂這個?”
南宮鈺眸子掠過一抹流光,“嗯,略懂。”
“嘖,這個暫且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時候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府才行,至於那個蕭塵就得拜托你了。”
“你想讓我護送他離開?”
“是啊,我估摸著蘇士林晚上一定會派人將他殺了滅口。”雖然蕭塵是死是活跟她也沒多大關係,但自己現在和蕭氏合作,幫了蕭塵,也算是賣她一個人情。
“好,我答應你。”
蘇淺笑了聲,“那就謝了,我先回去了。”
“嗯。”
從南宮鈺懷中退了出去,蘇淺轉身便要離開,可還沒走多遠,忽然頓住,在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轉身衝到他麵前,忽的低頭覆上了他涼薄的唇畔,留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南宮鈺瞳孔微顫,似是不明白蘇淺的舉動,但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蘇淺已經笑著給了回答,“上次你說過,再多感謝的話還不如親你一口,今日,你幫了我,這算是感謝。”
原來是……感謝麼?
不等南宮鈺反應過來,蘇淺輕咳兩聲,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雅間,好似身後有惡狼在追趕一般。
雅間內又恢複了寂靜,南宮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自己的嘴唇,片刻,低低笑了起來。
……
侯府……
蘇淺手裏提著路上剛買的糕點,剛踏正門,等候許久的護衛便上前將人攔了下來,“四小姐,大娘子請您過去。”
“大娘子?”蘇淺心中冷笑,將手裏的糕點丟到了那護衛懷裏,“替我送去梅苑。”
“是。”
理了理衣衫,蘇淺從容的往汀蘭苑而去。
從站出來替蕭氏辯解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猜到了張繡吟不會放過自己,而且往後再也不會有什麼安生日子過,可那又如何?她所做的事,樁樁件件都不會後悔。
掀開布簾子入了裏屋,張繡吟正陰沉著臉坐在軟榻上,盯著蘇淺的眼神像是一條毒蛇,隨時都要撲上來咬上一口。
“混賬東西,還不跪下!”一見蘇淺進來,張繡吟便拍桌子怒斥著。
蘇淺一臉茫然,“不知女兒犯了什麼錯,為何要跪下?”
“你身為庶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主母與嫡女顏麵盡失,這難道不該罰麼?”
蘇淺淡笑,“大娘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出麵說出實情,隻是為了蕭姨娘和那個不久後便要出世的弟弟,而且蕭姨娘是父親帶回來的人,若今日真的被汙蔑定了罪,顏麵盡失的便是父親了。”
“放肆!”張繡吟怒喝一聲,怒的目眥盡裂,抓起桌上的茶盞砸到了蘇淺腳下。
這個賤蹄子,往日裏在她麵前畏畏縮縮,簡直就是隻乖巧無害的兔子,如今不過是被封了個淩安縣君,就敢處處跟她對著幹,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