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很瘦,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身上滿是傷痕,見到我們的時候卻在笑。
“你們都來了嗎?”
佳佳低頭不吭聲,臉上很難看,陸少死盯著開心的樣子,渾身顫抖。
卓風卻很鎮定。
我則激動淚水都流出來,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記得當年見到開心的時候,她是個很美麗的大明星,身材火辣,說話得體,笑容溫柔,總喜歡穿叉開到屁股的短裙,喜歡見到卓風的時候風景萬種的笑笑,我當時以為她愛的是卓風,可誰知道她也跟了陸少很多年。
可眼前的開心,瘦弱的早沒了以前的樣子,從脖子到身上的傷痕就像一條條趴在身上的蟲子,觸目驚心。
她依舊說話很溫和,問我,“卓爾,見到我不開心嗎,我現在很好。”
陸少在旁邊啞著嗓子問,“那個教已經要了你的魂,你覺得我們能好嗎?”
開心卻嗬嗬的笑,告訴我們,“我覺得很好,至少現在我解脫了,不用糾結我愛誰,我不愛誰,我隻喜歡心中有我的教義,這樣我就能永遠解脫,你們要帶我走嗎,我不會走的,我是所有的教族兄弟姐妹們贖罪,我這樣很好。我知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麼,想知道王闖是怎麼死的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不是我殺的,我甚至都不知道王闖已經死了,當時我在醫院,沒多久他就死了,不過他死了不是好事嗎,這樣就解決了你們的大難題,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搶走你們的東西了,是不是?”
開心的語氣似乎在埋怨我們,可我不知道她在怨恨我們什麼。
我說,“開心姐姐,你好好看看我們,我們是誰,你這樣說話是把我們當成了陌生人嗎?”
她嗬嗬一笑,推開我的手,“我認識你們,我知道,我隻是認識了另外一種可以叫我永遠解脫的東西,又不是失去了記憶,卓爾,我很好,從沒這麼好過。外麵的人以為我們瘋了,可其實我們才是最清醒的,我現在知道了我最愛的是什麼,不是孩子,不是你陸少,也不是什麼金錢地位,我愛的隻有解脫,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解脫,我在幫助你們,你們應該感謝我。”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她,“開心姐姐,你已經被洗腦了,我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聽進去的,隻是我……我們必須帶你走,你必須跟我們回去才行。”
“嗬嗬,卓爾,你還是那麼天真,你以為你們能帶我出去了我就可以走了嗎,我不會走的,我走了誰替你們解脫,我不會走的,永遠不會。”
這樣的開心叫我想起了很久之前她被人強暴後瘋癲的那段時間,那時候陸少在郊區租了房子,身邊安排了七八個人保護她,每天還定期去看她,那段時間的開心是最乖巧也是最需要陸少的,後來開心慢慢好起來,兩人的關係也開始走下坡,再後來開心離開,扯斷關係就徹底的斷了。
我之前一直以為開心隻是想成全陸少,現在發現其實開心一直誰都不愛,她總說,處在風塵,自己用過的男人比我見過的男人都多,為什麼要在乎那些傷腦筋的事情,她跟陸少在一起隻是想暴打陸少的好。
可這到底不是愛情,所以她才會走的那麼徹底。
佳佳這個蠢女人也跟我一樣以為這是開心的成全,其實都是根本原因是開心從一開始就不愛陸少,隻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到了現在,與其說她被洗腦,加入邪教,還不如說是這個東西解脫了她,開心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內心,敢於說出這番話。
我覺得,她沒被邪教洗腦,隻是依舊在保護我們,沒了感情,我們之間還有交情。
我說,“開心姐姐,我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她嗬嗬的笑,依舊風情萬種,隻那雙眼中滿是無力,好似用盡了力氣。
回來的路上,我們也一直沒說話,這樣的安靜相似在空氣中安裝了定時炸彈,誰發出聲音就會立刻爆炸一樣。
到了家門口,等待大門打開,車子的發動機發出嗡嗡的轟鳴,卓風顯得很不安,我這才注意到他,滿臉怒火,不知道已經隱忍多久。
陸少說,“開心還是想保護我們,看她的樣子是在裏麵肯定有人在看守她,卓風,你盡快叫她出來才行。”
卓風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盤,半晌才順氣了說,“我們被耍了。”
我一怔,不懂的看著他,“卓風,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深吸口氣,將車子開了進去,挺穩了才說,“進去再說。”
我們火速下了車子,紛紛往裏麵走,阿姨們見我們回來,知道情況不好,帶著孩子們進了房間,這會兒也安靜下來,卓風才說,“開心已經不是從前的開心,她明知道我們找到了她肯定會將她放出去,並且剛才身邊沒有對方的人,她也知道,還這麼說話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被洗腦了?你們了解的開心可不會被邪教洗腦的,並且邪教入會也不是那麼容易,她的手腕上沒有後紋身,這樣邪教也不會收。”
我不是很懂了,既然不是邪教入會成員,她還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佳佳卻說,“開心這麼說的目的就是想叫我們盡快將她放出去,並且將她當成是自己人照顧,這樣她好傳遞我們這邊的消息給對方,她是誠心的,我最開始見到她也覺得的不太對,尤其是身上的傷,好像是才抓傷的,可卓哥不是說最近幾天都將她拉到了獨立的房間保護嗎,怎麼還會有疤痕?我們進去後她就說是被人虐打的,隻是她應付得來,我當時沒多想,現在想想是有點不太對勁。”
佳佳分析的對,這會兒我也覺得那傷口的走向不對,別人抓傷的話應該是另一個方向,並且深淺也是前後不一的,她那個方向相反,深淺的力度也有些不爭氣。
卓風也說,“這個我沒注意,但是她說的話前後不搭,之前找律師的時候可是說好了將遺產都給你們的孩子,這麼虔誠的信徒怎麼會突然就變了?隻能說,我們一直都被牽著鼻子走,對方是想利用開心將我們引出來,將她帶走,至於後續是什麼,我還沒想到。再有,之前開心說要幫我們,之後她就消失了,怎麼就突然又去了醫院,我查到的所有她的行蹤都沒有在醫院的記錄。”
陸少問,“那她的目的是什麼?這樣對我們其實也沒壞處,我們沒什麼把柄啊,卓風都不在公司了,卓爾的公司也交給了馮飛,她接近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陡然,媽媽從裏麵走出來說,“我聽說這裏有個邪教,要用出生不久的雙胞胎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