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尖叫,“賤人!”
我是賤,這個稱呼已經叫我麻木了,我無所謂。
我隻求卓風活著。
“你還敢來?”李思念咆哮。
我吐出一口血水,死死的抓著卓風,他的人早就被放倒,看樣子是被喂了東西,他也有些不對勁,眼睛緊閉,卻還是想要護著我,我扛著他的手臂將他掛在身上,如此消瘦的人卻還是很重。我勉強支撐著站穩,垂眸對李思念說,“思念姐姐,你對卓風不是很愛的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她冷笑,“小姑娘,你不知道什麼叫因為生恨嗎?我愛他沒錯,可我現在更加恨他。他叫人追殺我,逼我到國外,霸占了我的所有公司和錢,還叫我變成今天的樣子,卻都是因為你,想來真是可笑,我愛他竟然成了殺害我自己的利劍,你說他不可恨嗎,你要是還識相的現在就讓開,我會給他留口氣,好說出孩子的下落,老周家也不是好惹的,卓風現在混的如此淒慘也是活該,不過你嗎?我倒是不介意也叫你去陪葬。哼!”
她後退兩步,端著手臂一扭頭,身後幾個人又衝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低吼,問李思念,“李姐,那個女人是卓爾吧,馮科可是說了,要她活著呢。”
李思念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呸了口痰,“知道個屁,就說她自己自殺了,馮科算個狗東西,我們是給誰做事不知道?你們還聽馮科的話?”
那個人看一眼周圍的人沒吭聲,到底還是猶豫的。
李思念怒吼,“給我動手,還等著什麼呢?給我打,往死裏打,問不出孩子的下落誰都被想走,深山老林,死了好解決,聽到沒有,還磨蹭什麼?”
李思念急了,踹了一個人一腳,那個人踉蹌著跑到我跟前,手裏的棍子就舉了起來。
卓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的,一伸手,握住了棍子,冷嗤,“想動手,問問我。”
咚,卓風的大長腿飛出去,寬大的手掌拉著我往後麵倒退,跟著就見那個人手裏的棍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了手,換了個方向就跑到了卓風的手裏。
沉悶的敲擊聲傳來,卓風的動作又快又穩,狠狠的敲打在那個人的腦袋上,血水飛出來,一條條的飛在我的身上。
李思念一見,更加怒了,拽了幾個人上前,回頭自己提了刀子過來,“給我打。”
交手的一瞬間,卓風大力氣的把我往後麵拽,我腳下失重,撞在了身後的集裝箱上,咚咚一陣顫,等我抬眼,卓峰已經跟對方打了起來。
卓風已經受了重傷,還被吃了東西,力氣不到位,打出去的威力也減輕了不少,氣勢上卻沒見小多少。
我起身,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狠狠的過去砸,一下又一下,一聲聲哀嚎充斥四周。
險中求勝,這已經是我跟卓風相識以來的家常便飯,可眼前的情況卻還是第一次。
石頭撞擊頭頂發出的沉悶,就像敲打在山頭上的時鍾,刺激著神經。
良久,聲音停歇了,我也沒了力氣。
卓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了地上,眼前還有很多人。
我拾起地上的砍刀,胡亂的揮舞,護著身下的卓風。
除非我死,否則誰都不允許動他。
李思念瞪著發紅的眼睛望著我們,突然大笑,卻笑出來淚水來,“卓爾,你瘋了嗎?那個男人不值得,當年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叫人害你卻不能阻攔,他甚至在你最苦難的時候放手離開你跟我結婚,現在還是別人的丈夫,你甘心嗎?你死了他就是別人的丈夫,你還護著她嗎?”
李思念不懂,在生死和這些過去相比,我更在乎的是卓風的生。
隻要他活著,傷害我無數次都無所謂,我不想陰陽相隔,不想再也看不到他。
他對我是有過傷害,一次又一次的丟下我去跟別的女人,不管是否演戲,那都是過去。
現在我隻求他活著。
我抹掉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誰的血水,哽咽,“思念姐姐,你不知道失去自己最親的人那種痛苦嗎?我失去了太多了。我的閨蜜,我的表姐,我的親人,現在我隻有他跟我的丈夫和為數不多的親人,每一個都是我在乎的人,除非我先死,不然我不能叫任何人動他們,你一出生就有很多人愛護你,照顧你,甚至因為你的身份,叫很多素不相識的人當你是寶貝,可我不同,我隻有他們,如果連他們都保護不好,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思念姐姐,放過我們,或者,放了他,我跟你走,好不好?”
李思念滿臉的不相信,“啊……我不,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給我殺。”
她瘋了一樣,舉著手裏的砍刀衝了過來,我胡亂的揮,砍刀呼呼帶著風,幾次切過她的身體。
李思念多開後又穩步過來,我實在沒力氣了,眼巴巴的瞧著砍刀朝我飛過來,我無力的放下了手裏的刀子,趴在卓風的身上,隻求她李思念給我個痛快。
不想,眼前一陣黑,跟著就見熟悉一張臉,腮邊還掛著淚,飛撲過來,連踹去好幾腳,李思念就像扔出去的沙包,咣當的一聲撞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上。
她悶哼,突出好幾口黑血,還想再動,烏壓壓的一大堆人衝了過去。
沈之昂回頭,看著我,一臉的蒼白。
他對我是忘記了吧!
李思念被帶走,這裏的人也都被拖走了,隻留下卓風的人跟我。
我灑了水給卓風,他勉強清醒,手死死的攥著我的衣角,我打了電話給陸少,說了地方,掛斷電話後低頭親吻他,“姐夫,沒事了,你等一等,陸少的人會過來救你的,我,我走了。”
他哼唧了一聲,手沒鬆開,反而握的更緊。
我哭的沒了力氣,扯開他的手,“姐夫,我要去找我的丈夫。”
他茫然坐了起來,滿臉的血水,腫脹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我理解那期盼的目光是什麼。
我泣不成聲,扯開他握著的手,“姐夫,我要去找我的丈夫。”
他漸漸的鬆開我,手滑落,像是失去了重心的往後麵倒。
我抹掉淚水,“姐夫,我,我走了。”
他擺手,手腕上的血珠子飛在我臉上。
我哭著起身,最後看他一眼,轉身衝進黑暗。
沈之昂的車子早已經走遠,隻有一道道光束在遠處疾馳。
我瘋了一樣的追趕,大叫著他的名字,“沈之昂……”
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我能做到的,為什麼不相信我。
“沈之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