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這靖洛的大街小巷都是滿滿的炮竹聲響,無不熱鬧,而此時的右相府卻顯得格外的冷清,什麼熱鬧的聲響都沒有,和往年很是不一樣。
忽然梓慕快步的走了進來,滿麵焦急的開口對著正在煎藥的語諾說道:“夫人,這門外到處都是乞丐,這可如何是好?”
這話讓語諾便是一愣,有些不明白梓慕的意思,見她上氣不接下氣,想來是一路跑了過來,便開口說道:“你先別急,倒是慢慢說來才是。”
梓慕深吸了一口氣,也恍然明白自己漏了什麼,便開口說道:“這君府往年的規矩是大年初一的時候會派糧食給窮苦的老百姓救濟,然而今年主子病倒了這事情也都給耽擱了下來,自然也無人注意到這一點。直到今日我出門買東西的時候才發現這門口都是等著派糧的百姓,現在這什麼都未準備好,這可如何是好?”
這麼一說,語諾自然是明白了過來,掃了一眼熬著的藥,輕輕的扇了扇扇子,想了想,才開口問道:“現在倉庫裏麵還有多少存糧?”
“夠府上一家子吃一月的了。”梓慕有些不明所以的開口說道。
“一個月……”語諾的眉頭緊擰著,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開口說道:“雙兒,你來守著這藥,我出去應付百姓們。既然君府往年都施行的事情,今年可不能壞了規矩!梓慕,叫人把存糧搬出來先發著,若是不夠,立刻派人去糧商們那裏采購些過來,貴了一些也無妨,隻要能讓百姓吃得好,這君府這點錢還是出得起的!”
對於語諾的突然決定,梓慕便是一愣,立馬應了一聲,心裏卻是一喜。
語諾點了點頭,再看向身旁的雙兒,便吩咐道:“這左邊的藥等一刻鍾再倒下去,切勿莫忘了,再熬上一刻鍾便立刻倒藥出來給主子端過去,切記這藥莫熬久了!”
語諾心裏雖然擔心著雙兒莫記混淆了,畢竟這藥是毒藥,以毒製毒,若是熬久了便會傷身,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但是現在外麵也需要人手幫忙,而自己身為右相府的夫人怎麼可以輕易怠之呢?
雙兒也算是乖巧的丫頭,當下便應了一聲,歡喜道:“夫人如此聰穎,幫著丞相濟世救人,也算是功德無量!這天上可是開了眼的,自然會記得夫人和丞相的好,定然這藥喝下去後丞相便好了起來!”
丞相府上的下人們都以為君宇宸是因為受了行刺才如此重傷,卻沒有人知道他是中了毒,自然雙兒也沒有多把這事放在心上。
“今年這右相府是不是不發糧食了?這不咱們白跑了一趟嗎?”其中一個乞丐不悅的開口,瞪了一眼那緊閉著的門,更是不悅。
“哎呀,老兄,今年可是急不得!你是沒有聽說這君丞相不是病重了嗎?想來才醒過來沒有緩和過來,這糧食是定然會發的。”一旁的乞丐心態倒是極好,磕著剛才別人施舍的瓜子,遞給了之前的那個乞丐,“消消氣,這君丞相是怎麼樣的人?莫非這點糧食都拿不出?”
之前那乞丐還想在說什麼,卻是弩了弩嘴,碎了一口口水,心裏雖然不悅,但是轉眼一想也的確是這回事。
這不,剛放心了下來,便見那大紅門打開了來,便見一群家丁有秩序的先走了出來,卻沒有見到君宇宸出來,隻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走了出來,麵帶憔悴,好似弱不禁風的樣子。
而語諾剛走了出來便見門外一大撥的乞丐與一些窮苦百姓,心裏也是微酸,而那些人一見到她也快速的湧了過來,好在前麵有家丁擋著,也不至於衝到她的跟前來!
“今年君府是不是不發糧食給我們了?”
“君丞相呢?為什麼他不出來?!”
“我們要見君丞相!君丞相!”
……
一係列的嘈雜聲傳入了語諾的耳裏,她的嘴唇顯得有些蒼白,眉頭緊擰著,大雪皚皚之下看著被凍得十分嚴重的一群人,眸子也是微紅,緩緩開口道:“我是君府的女主人範琦念。”
隻是這一句話便讓所有人的聲音一下子停止了下來,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語諾,好似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大家請放心,這糧食我們君府是絕對會發給大家的,一個人都不會少!”
這話一出,便引起了一陣歡呼,這讓語諾的眼裏也多了一絲的暖意,伸出了手製止住了那些人的歡呼,忽然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哽咽,卻仍舊開口說道:“想來大家也知道我的夫君前段時日生了一場重病,因此才耽擱了此事,還請大家海涵。隻是還請大家等一會兒,這糧食還未運過來,隻需要片刻便好!”
語諾的這番話卻是讓在場的人都安心了下來,隻見她側過了臉對著身旁的管家吩咐道:“你去把大家不要的衣物和被褥這些都收過來,發放給這些人,銀兩我會分發給大家的。”
那管家聽到這話微微的詫異,便立馬點了點頭轉身入府辦事。
這忙活了許久,總算是把最後一件衣物交給了難民,這天已經黑了下來,這讓語諾也鬆了一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快步的進府到了藥房,便見雙兒渾身哆嗦的站在了門外,這讓她不由得詫異,扯出了一抹淡笑拍了拍有些發愣的雙兒,“雙兒,站在外麵發呆幹什麼?主子可是醒了?”
雙兒聽到語諾的話之後,冷汗直冒,嚇得立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這讓語諾不知所措,便聽到一串腳步聲傳來,隻見墨芷薰帶著大夫快速的走了過來,十分焦急的樣子,這讓她心裏生起了一絲的不安。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語諾拉過墨芷薰開口問道,麵上的疲憊也無法掩飾,可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可墨芷薰卻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似要殺了她一般,這讓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