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倒是著急了!當初發生這事的時候你又幹了什麼?”墨芷薰從地上站了起來,痛恨一般剜了一眼語諾,一把奪過了那顆藥,痛聲道,“這已經是最後的辦法了!若是他永遠這般的睡下去,莫非就是對他的好?醒過來還有一線希望,醒不過來便隻有這般睡下去了……”
同樣都是等死,為何不去搏上一番?縱然她的心早已經痛得難受,也不願去試上這麼一次,縱然君宇宸醒過來了又能怎麼樣呢?若是拿不到解藥,也隻能等到毒發而死,不是嗎?
語諾聽到墨芷薰這麼一說,淚水席卷而出,倉促的退後了兩步,可忽然身後的梓慕卻是驚呼了一聲,立馬上前扶住了她,急聲的開口:“夫人,你這傷口怎麼裂開了?是剛才不小心裂開的嗎?雙兒,雙兒……”
因為梓慕突然這麼一開口,便是吸引了墨芷薰的注意,她眉頭微擰的看著語諾,此時才注意到她的麵色很是難看,已經不似以前的那幅精神飽滿的樣子,再低垂了眼瞧見她白紗裙上腰間浸透出來的一絲絲血漬,忽然想到剛才一事,麵色便是微訕。
她受傷了?是因為君宇宸所受的傷?
想到了這裏,墨芷薰的麵色更為難看,想到剛才自己所說的話,頓時口幹舌燥,亦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得好,卻是再也沒有看上語諾一眼,心裏猛然的一沉。
墨南楓也自然不顧語諾現在的情況,他的心裏隻是擔心著君宇宸的安危,當即便道:“芷薰,這是唯一的辦法!能不能成就看宇宸的意誌力了!”
墨芷薰聽到墨南楓這麼一說,眼睛微微的泛紅,哆嗦著手便把藥丸塞進了君宇宸的嘴裏麵,深深的低了一口氣,低喃的開口:“宇宸,拜托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
然而語諾此時的身子已經漸進虛弱,嘴唇微微的慘白,看著墨芷薰的動作想要阻止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眼角的淚水漸漸地滴落下來,流入她的發根冷得她生疼,抽噎了兩聲,便緊緊地握住了一臉擔憂的梓慕的手,哽咽的開口呢喃問道:“他會沒事對吧?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這話一出,聽得梓慕心裏又是微酸,細細的為語諾擦拭著眼淚,也沒有回應她一句,畢竟現在她什麼都不敢說,此時才明白了墨南楓給君宇宸吃了什麼藥,心裏卻是猛的一緊,既是擔憂又是害怕。
現在君宇宸的生命安危就在這一天之內決定了,醒過來便是能夠逃過一劫,拖上一段時日,若是醒不過來,恐怕就此……
“現在所有人都出去,讓芷薰一人留下來照顧宇宸即可。”墨南楓不帶一絲溫度的話語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
然而就是這話一出,便是讓還在抽泣的語諾心裏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墨南楓,不解的問道:“師父,我是宇宸的妻子,照顧他的事情不是應該我來嗎?為何卻是芷薰姑娘?”
墨南楓聽到這話,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子裏麵閃過了一絲的恨意,開口便道:“如今你的身體已經如此,莫非就連這麼片刻都要嫉妒?我倒真是看著宇宸看走了眼,瞧上了你!”
本來當初君宇宸突然大婚的時候,墨南楓帶著墨芷薰還在北漠遊曆,當時便是一震,最為讓他震驚的卻是君宇宸娶的人卻是範氏遺孤!
按理來說,二十年前的那場戰役,東臨派出的是君家軍和秦家軍,而靖洛派出來的卻是範家,本就是敵對,範家軍把秦家軍一舉殲滅,按理而言君宇宸與範家本是仇家,可他卻娶了仇家的女兒,怎能讓他不生氣?
這也是他對語諾如何都生不起喜歡的成分在裏麵!
如今見語諾如此不懂事,當即更是掀起了他心裏的那絲不喜,麵色更是一沉,不帶一點的好臉色給語諾瞧。
梓慕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師傅心裏所想,忙握住了語諾的手,急聲的開口:“師父,夫人隻是心係主子,自然想要留下來照顧。這樣吧,你和芷薰都已經舟車勞頓,便先下去休息,這裏有我看著,也是無大礙。”
說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林羽墨,林羽墨接收到眼神訊息,自然也明白幾分,當下便點了點頭,急切的開口:“梓慕說得對!既然墨師父和芷薰二人趕路回來恐怕也是累著了,羽墨這便帶二人下去歇息。梓慕在這裏應該沒有大礙!雙兒,快些把夫人送回房內好生的養息著!這次若不是夫人在場,恐怕宇宸早已經……”
說著故作一聲的長歎氣,故意讓眾人把目光盯著語諾所受的傷。
果然墨南楓聽到林羽墨這麼一說,眸子裏麵的冷意稍稍的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便道:“如此也甚好!芷薰,跟我出去!”
縱然墨芷薰心有不甘,卻也不能再反對什麼,畢竟現在已經是最好的安排,語諾也被趕走了,她的心裏稍稍的舒心了一些。
“是!”
墨芷薰應了一聲,便跟著墨南楓快步的走了出去,隻是在走到語諾的身邊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用僅此二人的聲音輕啟道:“別以為眾人不說,我便猜不到宇宸體內的內傷是如何來的!”
說罷也顧不上看語諾的麵色有多難看,便快步的走了出去,不帶一絲的停留。
而語諾的麵色卻是大變,身子不由得哆嗦,緩緩的起身在雙兒攙扶之下慢慢的走向了門口,這讓雙兒十分的不解,卻也不敢問什麼。
的確,墨芷薰說的不錯,君宇宸現在體內所受的內傷是因為為了護住自己,所以才變成了如今的局麵。雖說眾人都沒有責怪自己,就連她自己都忘了這一回事。
如今經過墨芷薰的這麼一提醒,她倒是想了起來,渾身發冷,原來一切都還是怨自己!
就好比中毒也是這般,當初若不是護著自己,君宇宸又豈會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