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鮮血一下子噴了出來,灑在了語諾的臉上和衣服上,特別是濺到了她雪白的衣服上,猶如開了血花一般,格外的讓人醒目!
“啊……”
低吼的聲音從君宇宸的嗓音裏麵傳了出來,見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雙眼瞪大,好似無神,讓語諾看得心驚,剛要開口,便見他徑直的倒在了床上緊閉著雙眼,反握住她的手也自然鬆了開來,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宇宸?宇宸!”
語諾略微顫抖的聲音響起,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的人,眸子裏麵泛著淚光,手上的帕子在他的額頭擦拭,卻見他麵如死灰沒有一絲的反應,好似就連呼吸都禁止了一般!
“主子!”
梓慕厲聲一喝,一把拽起了那滿臉是血的大夫,尖銳的聲音響起:“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主子會這樣?為什麼?!”
那大夫也是嚇著了,急切的探了探君宇宸的脈搏,好似毫無聲息一般,麵色勁白,哆嗦的聲音響起:“沒,沒有脈息了!丞相……丞相去了!”
隻是最後幾個字,卻讓屋內的所有人除了語諾和梓慕都跪在了地上,哭聲連連,聽的人心裏頗煩,梓慕的雙手不由的顫抖,拽著大夫的衣襟,麵色猙獰,嗬斥道:“不,不可能!主子怎麼會沒了脈息!你個庸醫,快,快給我家主子好生再看看!”
淚水一直不停的落了下來,手也漸漸地鬆開了大夫的衣襟,跌坐在了地上,再也不似平時端莊識大體的梓慕,猶如一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而一直跪在床上的語諾,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隻是緊緊的握著君宇宸的手,眼裏麵一片木然,嘴角微微的上揚,把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麵頰,“宇宸,他們都在騙我,你怎麼會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呢?對吧?”
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了床銜上,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意:“你曾經說過最喜歡看我笑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會笑的。隻是我知道你一定是裝睡著了,對吧?你會醒過來的對嗎?”
心裏的抽痛誰又能明白,她舍不得對他放手,緊緊的拽著他的手,任由眼淚的留下來。
“若是你真的醒不過來了,我們,就一起睡好嗎?”
這一句話說了出來,讓在場的人皆為一驚,梓慕也抬起頭看向背影消瘦的梓慕,心裏微微的酸澀,卻也是什麼都沒有說,任由眼淚不停的掉。
或許他們真的是一類人,所以才能在一起。若是換做自己,自己絕對做不到。然而……
“咳咳……”
可忽然一道微喘打破了這一片刻的寧靜,讓所有人都微驚,特別是靠的最近的語諾,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的人,眉頭微擰,呼吸有些急喘,不似剛才的一片死寂。
淚,從她的眼角悄然的滑落,嘴角卻揚了起來,握著那人的手更緊了一分,低垂下了頭,心裏綻開了花。
她就知道他定是舍不得丟下自己一個人的!她就知道他怎麼可能丟下自己一人呢?
“大夫!大夫!快給我家主子看看?為什麼會這樣!”
梓慕也是反應了過來,立馬拽起了跪在地上的大夫,那大夫也是一驚,忙起了身子再一次的診了診脈,心裏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又驚又喜的開口:“真是奇了!剛才明明沒有脈象的,怎麼現在又恢複了?想來隻是因為身子受了重傷,所以才讓他出現了假死的狀態……”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大夫的眼裏泛起了一絲的驚喜:“想來是白勝書先生曾經給我的那顆藥起了藥效,所以才護住了丞相的心脈!當初白勝書先生也曾經說過這顆藥給重傷的人服用了會出現假死一狀態,如今想來便是如此!真是萬幸!”
這麼一說,梓慕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隻要確定保住了君宇宸的命,隻要拖住了時間等白楓回來,一切都好辦了!
“呀!夫人!”
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拉回了梓慕的思緒,便轉過頭見到已經倒在床邊的語諾,心裏也是一緊,卻看到了她腰間的猩紅,當即便是一驚,一把拽起語諾和另一個丫頭把她扶到了一邊的小榻之上,急切的開口:“大夫,快來替我家夫人診診脈!”
那大夫也是不加多想什麼,連忙為語諾把了把脈,眉頭微擰的開口:“夫人應該是失血過多罷了!隻需要開上幾帖藥,好生的補一番,這身子骨也不至於這般的弱了!”似乎猶豫了一番,那大夫又開口問道:“敢問夫人曾經是否有過滑胎?而且還遭遇了重創?”
梓慕一聽大夫這麼問,也不作任何的隱瞞,點了點頭:“當初因為一次意外導致了夫人落了一子,身子也因此變弱……亦是不知……”
“除此之外,夫人應該還中過毒,才致以身子骨這般弱!好在夫人服了良藥也算是調養了起來,隻需要再開上幾味藥,好生將息著,應該並無大礙。”
這奇怪的也是語諾身體裏麵殘留下的藥效,一般的人似乎是開不出這樣的方子製藥,想來這丞相府便就是如此,應有盡有。
梓慕聽到這話也自然鬆了一口氣,淡淡的瞥了一眼緊閉著雙眼的語諾,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之前自己這般的和她說話,想來她也算是拚盡了力氣想要幫助主子的吧?否則按著主子的性格怎麼可能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呢?
還好隻是腰上受傷,並無大礙,否則她還至於要怎麼內疚呢?
自己之前和她說話那般的難聽,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她的身份,如今想來也著實的可笑,自己居然還有理由去質疑別人,倒真的是可笑至極!
她還說比不上語諾,說什麼都比不上。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和死士之間的爭鬥,為了護住自己所愛之人徒手相搏,著實的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