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諾瞧見君宇宸這幅模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坐在一旁,眸中泛著痛意與擔憂。
亦是沒有一會兒,便見梓慕扯著大夫進來,那大夫哪裏見過這個陣仗,縱然行醫這麼些年了,當即麵色便是一沉,卻也絲毫不怠慢什麼,立馬吩咐道:“快去準備止血藥和熱水,快!這劍這麼插在身子裏麵也不是什麼辦法,必須得拔出來!快!”
站在門口的婢女聽到吩咐,立馬快步的跑了出去,絲毫不敢慢下來行走。
而那老大夫則是坐到了床邊,見著語諾發呆的樣子,似乎有些為難的開口:“這位夫人,您能否讓我一下,讓我為君丞相把把脈?”
可語諾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淚水不間歇的一直往下流,急的那大夫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巧梓慕走了進來見狀,心裏一急一把拽起了語諾,對著大夫說道:“大夫,趕緊給我家主子診脈,切勿耽擱了!”
那大夫自然也不敢耽擱,當即便坐在床邊診脈。
然而語諾卻好似十分的抓狂,想要甩開梓慕緊扣著自己手腕的手,嘶啞的聲音響起:“你放開我,我要陪在他的身邊,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這麼一說,梓慕的眼裏泛起了一絲的冷光,轉過身冷冷的看著語諾,輕笑了一聲指著床上生死未卜的語諾,低吼道:“範琦念,我敬你是夫人,自然不予你計較什麼!你可知道,主子這一睡下去了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而你呢,主子為了護住你,讓自己身體裏麵的毒流竄!就算這一劍下去沒有死,想來……想來……”
說到後麵的時候,梓慕的淚水滾落了下來,眼裏麵帶著憤恨的意味,雖然這批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們還未查到,但是哪一次君宇宸不是為了保護語諾受了傷?哪一次不是死裏逃生?
“上一次,為了你他身中劇毒,這些你都忘了嗎?”梓慕冷冷的看著語諾,見她神色有些恍惚,心裏也有了一絲的歉意,也緩和了一絲語氣,“夫人,現在我們隻能等,你心裏的痛梓慕都明白,但是主子現在必須靜養,也希望你能明白!”
說罷她的眸子清冷,一把甩開了恍惚的語諾,也顧不上她快步的貼近了那大夫,急切的開口問道:“大夫,我家主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大礙?”
這大夫是帝都醫曆最為資深的一位大夫,也是最為有名氣的大夫,便見他眉頭微擰,似乎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丞相身染劇毒,這劍傷我也看了,好似在心髒的位置,這若是沒有拔好,恐怕……”他也不能做任何的擔保,這君宇宸現在身上的傷處太多,最致命的便是這還插在身體裏麵的劍傷!
“大夫,我家主子是當今靖洛的丞相!你也知道我家主子為靖洛百姓帶來的福祉,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縱然這毒清不了,也請大夫先穩定我家主子現在的情況!求求大夫您了!”
一聽那大夫這麼一說,梓慕淚水席卷而出,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死死的拽住了這大夫的衣襟,現在白楓不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隻要撐到了白楓回來,縱然這毒清不了,也能暫時的緩住他的毒性,隻要不假時日再找到了白勝書,一切都還來得及!
“語諾……語諾……”
忽然一道微小的聲音從床邊傳了出來,讓梓慕心裏便是一驚,回過頭便見床上的人低聲呢喃,然而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一道白影閃過,隻見語諾已經跪在了床邊緊緊的握住了君宇宸的手,帶著哭腔開口:“我在,宇宸,我在……”
梓慕渾身便是一震,也來不及別的反應,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伸出的手緩緩的收了回來,暗暗的沉下了心。
剛才被梓慕這麼一說的語諾心裏一下子清明了不少,縱然現在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也不能再添什麼亂子,現在雖說君宇宸昏迷不醒,但當務之急是盡最大可能的救他!
“語諾……語諾……”
君宇宸似乎有了一絲的不安穩,緊緊的拽著語諾的手,舍不得鬆開,好似鬆開了就再也握不住一般,手腕上的青筋突冒,嘴裏一直不斷的呢喃,薄汗四溢,整張臉蒼白得嚇人!
“熱水來了!熱水來了!”
外麵的丫頭急切的聲音傳來,便見一大盆熱水被端了進來,那大夫見狀也是顧不上別的什麼,當即說道:“既然丞相如此惦記著夫人,想來丞相心裏還有意念,這是最好的!隻要病者心裏存念著什麼,自然就不會輕易的放棄!”
說著那老者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了一枚藥丸遞給了梓慕,又開口說道:“把這枚丹藥吃下去,能夠護住丞相的心脈!這是早些年我遇到了白勝書老先生給我的一枚藥,如今也算是機緣巧合吧!”
畢竟這老者也是醫德在首,更何況他也知道這君宇宸對靖洛所做的貢獻,怎麼可以就這麼看著他死?
梓慕應了一聲謝,把藥遞給了語諾,語諾自然也顧不上別的,便把藥塞進了君宇宸的嘴裏,迫使他吞了進去,手依舊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轉過頭含著淚哽咽的說道:“待會我就這樣緊緊的拽著他的手,興許他能夠感應到我在他的身邊,對求生的意圖也會更多幾分!”
那大夫點了點頭,便坐在了床邊,拿著帕子在熱水打濕了一番,再遞給了語諾,語諾接過了帕子細細的為君宇宸擦拭了額頭上的冷汗,眼裏滿滿的都是心疼。
“夫人,待會這劍拔出來興許會濺血,若是你怕便側過臉。”那大夫好心的提醒了一番,心裏也緊張了幾分,眉頭微擰著,雙手握住了劍柄,深吸了一口氣,低吼了一聲:“起!”
便見那大夫使勁往上一提,那劍被“滋”的一聲便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