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語諾有了幾分的不解,便又見淩雨欣再端起那茶杯輕晃悠了幾下倒在了另一邊的茶壺裏麵,再在那茶杯裏麵道上熱水,蓋上茶蓋,再以此重複進行了一次,才放下了熱壺。
“夫人,請。”
落落大方,一看便知出身於名門,舉止之間無不有大家閨秀之風,看得語諾心裏直是驚歎,拍了拍手,說道:“果然是懂茶之人,和宇宸一樣喝茶甚是麻煩。”
說完卻絲毫不以為意的端過那杯茶輕啄了一口,卻也不失身份的姿態,看在淩雨欣的眼裏便是微愣,卻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語諾把她的表情看在了眼底,心裏雖然不知道淩雨欣為何把她約出來,但是現在多少也明白幾分,華服披身,雖然在於禮節,但是也過於濃重的服飾便讓人有些尋味了,其次便是故作這些姿態也著實的讓她不得不懷疑淩雨欣的用心。
上好的酒家不可能連沏一壺好茶的時間都沒有吧?想到了這裏,語諾的嘴角微微上揚,稍稍有絲諷刺的意味,卻垂下了眼簾,既然來者是客,她倒是不便先開口說話的。
淩雨欣看著一臉毫不在意的語諾麵色微微地一變,猶豫了幾分,便開口說道:“君夫人不問雨欣為何把你請了過來嗎?”
“夫人既是想說,便自個人會說的,何須我多問什麼?”語諾一向不是喜歡拐彎抹角講話的人,自然也不願意對淩雨欣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開說,既然不是秦天諾要找她,她自然也不用過多的操碎了心。
這話說得讓淩雨欣吃了一個幹癟,麵色微微有些難堪,看了一眼桌上的兩杯茶,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開口說道:“君夫人,其實你和天諾哥哥的事情,我都知道……”
“夫人知道什麼?我與秦相之間雖說過去曾經有過交情,但僅限於朋友,別的我想從未越矩,夫人也不用過多的擔憂。”
語諾差點把嘴裏剛喝進去的茶給噴了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淩雨欣居然會聯想到那些事情,到底秦天諾都和她說了什麼?難怪昨晚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都特別的排斥自己。
這女人的心啊,最難猜測,語諾一向不是一個愛動腦的人,麵對淩雨欣,她也隻有如實的說清楚,有些事情說清楚為好,免得徒增煩惱。
何況,她本來與秦天諾之間便隻是純粹的友誼關係,但是後者如何看待那也與她沒有多大的幹係。
淩雨欣麵頰微微泛紅,緊咬著下唇,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昨日見到君夫人與君丞相之間的感情,煞是讓我羨慕。天諾哥哥的心裏麵隻有你,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吧?以夫人昨晚到今日的氣度,雨欣便知道已經輸了。今日叫夫人出來一敘,隻是想和夫人談一談在靖洛的那段時間……”
一個人愛一個人,就連過去沒有自己的一段時光也想知道。對於淩雨欣而言,便是如此。她一直後悔當初沒有跟著秦天諾一起去靖洛,興許便不會遇到語諾,也便不會有這個意外,然而一切都沒有如果。
語諾一聽這話,麵色微僵,垂下了眸子,嘴角卻是微揚,啄了一口清茶淡淡道:“夫人若真的心裏有秦大哥,以前在靖洛的事情便休要再問了。何必執著一個人的以前,你若是愛他,他是怎麼樣的,你都會一直愛他。除非……”
略帶深意的話,巧妙的回避了許多,的確靖洛的事情也沒有那個必要談,總不能說當初秦天諾救了自己又要殺了自己,是自己以智謀得以生存?她這個人看什麼都看得開,從秦天諾放了自己那刻,他們之間注定的隻會是朋友,再無其他。
“我當然愛他!”
從來沒有如此坦誠自己的感情的淩雨欣脫口而出,可便是下一刻,她便羞澀的垂下了眼簾,掩飾掉自己的羞澀之意,生怕被人看透。
“夫人,我想我應該回驛館了。”語諾的嘴角微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起身走到了門口,卻是停下了腳步,淡淡開口,“愛一個人更多是陪伴,夫人,我相信守得雲開見月明。”
說完便打開了門,而門口站著的梓慕和那小廝惶恐的俯身行了行禮,便見梓慕瞄了一眼屋內,再看向語諾問道:“剛才主子派人來問,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現在。”
語諾眉頭微挑回答道,便背著手大步的離開了,梓慕也連忙跟了上去,雖然不解裏麵發生了什麼,但是至少也算是相安無恙才好。
不一會兒,淩雨欣也走出了廂房,對著那小廝吩咐:“我們也回府吧。”
“是,夫人。”小廝惶恐的應了一聲,便隨著淩雨欣離開了醉仙樓。
這一次與語諾相聚,對於淩雨欣來說頗為有體會,她明明便知道語諾的氣度都在自己之上,可她還是想要接近她,想要好好的了解她一番。
這越了解之下她內心越是低下,她一向受慣了淩家家教的管教,太過拘謹,包括對待感情,最後不是傷了自己便是也傷了秦天諾。
語諾說得對,愛一個人更多的陪伴,她與秦天諾都是一類人,同為自己家族代表,如何的心酸她又豈會不知?如今上天也把他們給綁在了一起,她何不順應天命的陪著他,在他累的時候關心他一句,何必要介意那麼多?
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心裏根本沒有自己嗎?是自己自欺欺人的選擇了這段婚姻,若是她反悔,大不了惹得自己父親一怒,卻也是無可奈何,那天她隻是來詢問一下秦天諾是怎麼看待這件事,隻是因為他說他會娶,自己便放寬了心,把一切後果統統拋之腦後,這是她自己一手晾成的。
夫君是自己想要的,任何決定也已成了事實,如今自己的夫君早已看輕自己,她還能怎麼樣呢?
也許愛著一個人顯得自己十分卑微,但是若是不愛,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