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輕笑

“這個賤婦,打死也不足為惜!”

“毓秀並無犯錯,爹爹何須要強加之罪!啊!”

嘈雜的聲音自他腦海中飄置他的眼前,仿佛那攤紅色的血腥還在那個位置可見。

霧氣漸漸浮現在他的眼眶,環視四周,周圍的人一個個都是喜悅之色,又好像在嘲諷他一般,他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扶手,青筋突起,努力壓製住自己內力的波動。

而站在他身旁的語諾似乎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麵色微微有些慘白,看了一眼四周,低下了身子有些緊張的開口說道:“宇宸,若是你不舒服,我們便回去吧?”

回去?他既然已經來了,又如何能夠輕易的便退縮回去?何況現在他還能走嗎?想是某些人早早的就知道他的行蹤,他若是現在走了,恐怕又是一番怯懦的表現,引得某些人看笑話!

“我沒事,語諾。”

君宇宸淡淡的抿嘴輕笑,自顧自的推著輪椅朝著前方進去,留下語諾一人站在原地,看著那抹似乎清冷的背影,讓她的心微微有些酸澀,深吸了一口氣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東臨右相大喜,自是滿城文武大官都前來祝賀,喜宴設在兩旁,中間專門為新人開了一個道路,而此刻秦家的當家人秦蒼便站在紅毯的盡頭,目視著今日的一切一切,直到那抹素白闖入了他的眼裏。

一片紅忽然多了一抹白,顯得是那麼的紮眼,卻又讓秦蒼第一時間便多了一絲的警覺,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冷笑,眸子裏麵帶著一分的深意,似乎要把那人看穿一般。

而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這道尖銳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絲輕笑,迎上了那道目光,隻是他的目光顯得更加冷冽了一些,眼神裏麵帶著一絲的輕視與不屑。

“宇宸,你在看什麼?”

語諾見君宇宸又停了下來,不由得低聲問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是一眼她便確定了那人的身份,又低下頭看向若有所思的君宇宸,心裏一驚,忙走到他的跟前擋住了君宇宸的視線,努力的看出有些平靜,指了指一邊角落的席位說道:“宇宸,我們坐那邊去吧?”

那個位置正好擋住了秦蒼的視線,卻也把整個婚宴流程看得十分的清楚,而坐在那個位置旁邊的恰好是蕭煜祺和蕭煜軒的位置,多少也不會太過尷尬。

君宇宸自是清楚語諾的用意,微微地點了點頭,轉身便朝著那個位置行去。

曾經那個人把自己丟進後山隻為讓自己自生自滅,卻不想自己活了下來,想來也是那個人始料未及的地方。其次上次刺殺自己,自己依舊安然無恙,依著那人的性子想來是氣急敗壞!

想到這,君宇宸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的輕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微微有些疼意,眼底在瞬間便多了一絲絕殺的意味兒。

秦家,他終於再回來了。

“小姐?!”

忽然一道熟悉的略帶驚喜的聲音在語諾身後響起,讓她也是一驚,回過頭便見著端著盤子的蘭兒自她身後站著。

以前蘭兒是秦天諾派過來伺候她的,與她關係頗好,隻是當時時間緊迫,自己突然便回了範府,以至於連交代的話也沒有說上幾句,說來多少有些慚愧。

語諾朝著君宇宸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向蘭兒的身邊,隻見蘭兒瞥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君宇宸,小聲的說道:“小姐,當時你丟了的那一次可怕蘭兒給嚇壞了!主子大怒,讓我都不許再靠近你。”

說完蘭兒的眼裏浮上一層霧氣,小聲的嘀咕道,“也都怪蘭兒,否則小姐最後也不會嫁給靖洛右相了!”

語諾看著單純善良的蘭兒心裏也是微微酸澀,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說道:“怎麼能怪你呢?何況我與宇宸之間豈是一天兩天能夠說清楚的?倒也是謝謝你才對。”

“小姐與靖洛右相……”似乎微微的詫異,蘭兒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再一次細細的看了一眼君宇宸,再回過頭看著帶著淺笑的語諾,也似乎明白了什麼,微微地垂下了眼簾。

“或許,小姐的選擇是對的。隻是苦了主……”

還未說完,語諾便捂住了蘭兒的嘴,現在人多口雜的,萬一被有心人給聽了進去倒是做一番好文章也不足為其。到時候可就真的弄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蘭兒,什麼都不要說。”語諾輕輕的搖了搖頭,再看向門外的熱鬧已經湧了進來,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快去做事吧,免得被管家看著罰你!”

蘭兒吸了吸鼻子,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語諾搖了搖頭,便回到了君宇宸的身邊坐下,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竹青清香,倒給了她一絲的安穩,許是內心微微有些不安,伸出手握住了君宇宸的左手,緊緊的捏了幾分。

君宇宸卻絲毫不動聲色,隻是按了按她的右手,低聲說道:“別擔心,我沒事。既然秦天諾敢邀請我,自是不敢怎麼樣。”

上次去郊外刺殺的事情曆曆在目,上次君宇宸才從鬼門關給拉了出來,如今到了這秦家,想來語諾她更怕出什麼事情,他們已經離開了靖洛,若是被秦家……

“恭迎新人!”

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語諾的思緒,她回過頭看向緩緩走過來的一對新人嘴角微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嘟了嘟小嘴輕笑的開口道:“當初我們是不是跟個玩偶似的一步一步朝著禮堂過去,現在看看別人成親才覺得當時的好笑。”

君宇宸一聽這話,眉頭微挑,不以為意的開口:“我倒以為夫人當時緊張萬分,所以腳步才如此緩慢。”

這話一出,語諾仿佛被君宇宸猜中心事一般,麵色微微泛起紅暈,低下了頭嘟囔:“你就去戲弄我,當時難道你又不緊張?”

說實話,當時他豈能不緊張,特別是在秦海出現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懸了起來,一點都不似他以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