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瑤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死了。
死得很突然。
誰都沒有預料到。
“快，救人！”
不知誰喊了一聲，才有人回過神來，趕緊把段瑤送去醫院搶救。
然而，為時已晚。
段瑤最終還是沒搶救回來。
至於那個跟段瑤一起被抓個現行的和尚，被抓後，就變得瘋瘋癲癲。
據聶正燁說，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問出來。
王靜那個孩子找到了，找到時奄奄一息，再晚點那孩子就沒命了。
“秦晚晚怎麼樣？”許靜書問聶正燁。
聶正燁搖頭說，“還是老樣子，什麼都不肯說。”
說到秦晚晚，聶正燁都忍不住蹙眉。
秦晚晚那條命都是他們救回來的。
要不是他們，秦晚晚那條命就得丟那個血池裏。
他們化驗過那個血池裏的東西，除了鮮血外，還有好幾種毒素。
秦晚晚是運氣好。
她要是在那個血池裏再待上十分鍾，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她。
現在，她可以說是死裏逃生。
卻在麵對他們的時候，謊話連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謊。
偏偏她一口咬定她說的是實話。
她是受害者，不是嫌疑人。
加上秦母那邊又鬧著不準他們去打擾秦晚晚養病，防他們跟防賊似的。
“先不說她，你還記得黃珊珊的屍體被破壞那件事嗎？我們找到線索了。”聶正燁跟她提到另一件事。
許靜書趕忙問，“什麼線索？”
“我們找到那晚最後接觸過黃珊珊屍體的人，根據他的說法，黃珊珊屍體上那些啃噬的痕跡，是他利用老鼠造成。是他用特殊工具先把黃珊珊屍體上的肉剔下來，然後放老鼠去啃噬她的屍體。故意製造黃珊珊的屍體是被動物破壞，非人為的假象。”
聽他說完，許靜書就問，“他那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黃珊珊的內髒。”聶正燁說。
“要她的內髒有什麼用？”許靜書完全想不通。
要活人的內髒還能說得過去，可黃珊珊死了。
要一個屍體的內髒有什麼用？
聶正燁回答道，“他隻負責毀壞屍體，把東西帶出去，別的他就不知道了。”
“嗬，還是個團體作案。”許靜書嗤笑道。
“但我們也不算是毫無收獲。目前我們有鎖定嫌疑人，正在密切觀察中。”更詳細的聶正燁沒說，許靜書也沒問。
不該她知道的就不問，這是許靜書為人處世的作風。
“上次我讓大伯幫我查的那個小孩，怎麼樣了？”許靜書問聶正燁。
其實讓聶愛國同誌幫忙查一個人，真的是殺雞用牛刀太大材小用了。
但許靜書當時的情緒起伏挺大，沒來得及顧上那麼多。
聶正燁把一份資料給她，說，“這是我來找你的另一件事。”
“王小珠，資料毫無異常。非要說跟你們有關係的話，就是她跟寶兒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當時還發生過孩子被人販子抱走的事，那件事你應該還有印象。這個叫王小珠的女孩，就是當初被調換差點抱錯的那個小女嬰。”
許靜書心說，要你說？我早就知道了。
但臉上卻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三年前，王小珠生了一場病。病好後整個人都變得懂事很多，村裏人都這麼說。之後兩年，她的親生父母先後發生意外。不久後，她被段瑤認做幹女兒。之後段瑤將人接走，段瑤的丈夫也是在那之後，才生病不久後去世。”聶正燁把查到的東西跟許靜書大概說了下。
聽到這，許靜書的臉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她幾乎可以確定，王小珠肯定有問題。
但她要怎麼跟聶正燁說呢？
說一個四歲的孩子，有問題？
說出去，誰信？
“你想什麼？”聶正燁見她突然沉默，就問。
許靜書搖頭說，“沒什麼，替我謝謝大伯。”
“沒事。”聶正燁走之前，又叮囑她，“你多注意安全，段瑤死了，你的處境就變得微妙起來。”
“燁哥放心，我心裏有數。”許靜書衝聶正燁笑笑說。
先是黃珊珊，再是段瑤。
許靜書想，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很快就會輪到她。
這是一種直覺。
非常微妙。
沒法說清楚的那種。
她誰都沒說。
生活一如既往，上班，下班回家，偶爾接送孩子。
平靜而愜意的生活叫人羨慕。
這日，許靜書被研究所領導找過去。
“小許，是這樣，現在所裏有個項目。按說你資曆尚淺，可舒老舉薦你，說你可以勝任。這個項目要下鄉一段時間，你考慮一下。”領導和顏悅色地跟許靜書說。
從領導辦公室出來，許靜書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回到家，她就把自己參加項目，要下鄉一段時間的事告訴了家裏人。
霍父霍母一聽她得到領導的重視，都很替她高興。
霍青岩沒說什麼，吃過飯回到屋裏，才跟她說，“媳婦兒，你這次的項目能帶家屬嗎？”
“想什麼呢？我們是去工作，又不是秋遊，誰還帶家屬啊？”許靜書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才又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沒事，我們小組很多人，不會有事的。”
好說歹說，又是哄又是勸，好不容易才打消霍青岩想自己跟在後麵的念頭。
轉眼，到了出發日。
許靜書一行十一個人，坐上了去往目的地的大巴車。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距離首都不算遠。
開車過去，大概三個小時左右。
到了地方後，許靜書等人才知道，此行的難度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大。
首先，要麵臨的就是沒路了，車子無法繼續往前開。
他們要進村，必須步行。
從停車點，走到村裏，走了兩個多小時。
山路不好走，昨天晚上才下過雨，路上又滑，泥濘又多。
稍有不慎，就踩空摔一跤。
走到村裏時，許靜書一行人模樣都很狼狽。
好在村民十分熱情，將他們領到老鄉的家裏，準備了幹淨的水讓他們洗澡，還準備了熱騰騰的飯菜。
洗過澡，吃過飯，許靜書等人的狀態都好了很多。
晚上，村長帶著幾個老人和幾個對山裏情況很熟悉的老鄉，跟許靜書等人商量明天進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