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被一個神秘人偷出來的？”許靜書一臉狐疑地看著黃珊珊。
她怎麼這麼不信呢？
她黃珊珊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個沒意識的物件，怎麼可能說被人偷走就偷走？
再看黃珊珊那副用力過猛的表情。
許靜書就確定，她在撒謊。
“那你說說，偷你出來的人有什麼特征？他這麼千方百計把你偷出來，有什麼目的？”她也不急著戳穿黃珊珊，她倒要看看黃珊珊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不知自己已經被識破的黃珊珊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殊不知，她這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被許靜書盡收眼底。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知道怎麼說？還是在想編造個什麼謊言來騙我？”許靜書故意這麼說。
黃珊珊怕她懷疑自己，趕緊說，“我沒有撒謊。那人身高八尺，腰圍八尺，又高又壯，一隻手就把我拎起來，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我摁死。我……我真的很害怕他。”
許靜書：“……身高八尺，腰圍八尺，那是球。”
超級大的大肉球。
黃珊珊也反應過來，趕緊解釋，“腰圍是我亂說的，他就是很高很壯，像一座山似的，特別嚇人。”
都怪她穿到書裏之前喜歡看星爺的電影，順口就說出來了。
“很高很壯，嗯，那臉呢？”許靜書假裝不知道她在編故事，繼續問。
“臉，就……就很一般，鼻子高高的，有點鷹鉤鼻，眼睛不大，雙眼皮，皮膚有點黑，嘴唇很薄，眉毛是這樣……”
黃珊珊絞盡腦汁說了一堆，偷偷去看許靜書，發現她沒什麼表情。
那副模樣，叫黃珊珊心裏沒底。
也不知道她對自己說的話信了多少？
萬一她不信怎麼辦？
黃珊珊心裏又慌又沒底。
她是個不善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她的不安和慌亂，以及恐懼，全都透過她的眼睛泄露出來。
“繼續。”許靜書沒戳穿她，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黃珊珊懵了，傻愣愣地問句，“繼續什麼？”
“你說呢？”許靜書給她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接著，她瞥了眼那口被不知道是血，還是鏽跡染紅的鼎，意有所指地說，“還是說你更喜歡去那邊？”
“不，我不想。”黃珊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看那口鼎的眼神，抗拒又恐懼。
仿佛，那口鼎裏有會吃人的妖魔鬼怪般。
就是許靜書之前要把她重新吊回去，她都沒這麼恐懼。
那張蒼白的臉，因恐懼而扭曲。
特別嚇人。
“行了，說說這是什麼地方吧！”許靜書盤膝坐在地上，手指輕輕在冰涼的地板上或輕或重地敲，清冷地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
黃珊珊對上她這個眼神，心咯噔一沉。
頓時有種被看穿所有秘密，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我不知道……”黃珊珊支支吾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聽我說。”
許靜書打斷黃珊珊的話，眼底帶著譏諷地說，“那個人是不是跟你說，隻要你配合他，按他說的做，就能送你回去你的世界？”
她，她怎麼會知道？
黃珊珊眼底滿是震驚。
但她沒說話。
隻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許靜書。
眼神中，帶著警惕，和防備。
“我再猜猜，他是不是還跟你說，這個祭祀隻需要你一點血，你不會有危險。等你醒來，你就回到你的世界了？”
邊說，許靜書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麵鏡子遞給她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確定，他不是在騙你？”
黃珊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眼驚恐。
她，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頭發白了好多，臉上也變得好醜，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這不是她。
這是在做夢，夢醒了就會恢複原本的模樣。
她仍舊是那個長相普通，家境普通，過著普通生活的普通女孩。
對，一定是這樣。
黃珊珊一把丟開鏡子，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如果忽略她那抖如篩糠的身體的話，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可信度。
“以為這是做夢？想睡一覺醒過來就回到原點？”黃珊珊閉上眼睛沒睡著，耳邊響起許靜書的話。
她覺得自己的心思被戳穿，有點惱羞成怒地衝許靜書吼了句，“你閉嘴！”
吼我？
許靜書這暴脾氣能慣她毛病？
必須不能啊！
下一秒，黃珊珊整個人被拎小雞似的拎起來，被摁在那口鼎上。
她的臉緊緊貼著那口裝著各種牲畜的血，還有人血的鼎上。
就覺得臉上黏黏膩膩，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往她鼻腔裏鑽。
黃珊珊被熏得想嘔。
“憋回去，喊嘔出來我讓你全都吃回去。”剛要嘔的黃珊珊耳旁突然傳來許靜書陰惻惻的威脅聲。
聽出她不是在嚇唬自己。
黃珊珊硬生生把那股想嘔吐的衝動，咽了回去。
“放……放開我……”黃珊珊眼睛通紅，快被熏暈過去了。
許靜書非但沒鬆手，反而摁得更用力，“我數到三，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丟進去。”
說話間，她把黃珊珊往上提了提。
仿佛在告訴她，我說到做到。
黃珊珊差點嚇尿褲子，哭著求饒。
許靜書壓根沒理她，繼續數數。
數到二的時候，黃珊珊趕緊說，“我說，我告訴你怎麼離開這裏！我都告訴你，你先放我下來，嗚嗚嗚……”
許靜書把人丟到地上。
躲在她身邊，捏著她的下巴道，“我再信你最後一次，記住，是最後一次！”
然後，她鬆開手，掏出手帕擦手。
一邊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我……”她剛說出一個字，就感受到許靜書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變凶了。
嚇得黃珊珊趕緊收起自己那點心思，倒豆子似的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口在那堵牆後麵，要鑰匙才能出去。我有鑰匙，條件是你要帶著我一起走。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你為什麼會有鑰匙？”許靜書從她說的地方真的找到一把鑰匙。
黃珊珊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別想著丟下我自己跑，這裏可不是你看到這麼簡單。沒有我，你就是出了這個房間，也走不出去。”
“嗯？”許靜書眯眼看她。
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後，才說了句，“我小看你了。”
“我隻是想活，自由自在地活。”黃珊珊也沒想到，有一天，自由的活著對她而言會變得這麼奢侈。
“帶我出去，我或許有辦法幫你回到你的世界。”許靜書想了想，對黃珊珊說了句。
黃珊珊眼睛都亮了，趕緊問，“你說真的？”
“或許，我也不敢肯定會成功。”她又沒親自試過，怎知真假？
但就是這樣，對黃珊珊而言，也是莫大的驚喜。
“那個把我帶來這裏的人，姓聶。”黃珊珊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