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胡說八道個什麼東西?我兒子怎麼可能殺人?”馮母一把將馮二柱拉到自己身後護著,潑婦般指著霍青岩的鼻子便是一通怒罵。
殊不知,她罵得越厲害,便越顯得她心虛。
許靜書等她罵完才看向她提高聲音質問,“既然不是他,那就是你咯?”
“放屁!老娘怎麼會……”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你想抱孫子,可朱愛萍不能給你生個孫子。沒有兒子你們馮家就要斷子絕孫,可生了孩子你兒子兒媳婦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為了抱孫子,又想保住你兒子兒媳婦的工作,你就下狠心殺了你兒媳婦朱愛萍,嫁禍給我。是也不是?”
許靜書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隨著她的步步逼近,馮母更是被她逼得節節後退,
“你說我殺了我兒媳婦,你有什麼證據?”馮母被逼退好幾步,臉都白了。
“證據?我沒有。”許靜書聳了聳肩,說道。
馮母立馬眼睛一亮說,“你沒證據怎麼能亂冤枉好人呢?”
“對啊,沒證據怎麼能亂冤枉好人呢?”許靜書把馮母剛才說的話還給她。
馮母這才發現,自己被她給耍了。
她怒瞪著許靜書,“你……你……”
“沒證據不要隨便冤枉好人,這是你說的。”許靜書說完,又說,“不過剛才你們倒是提醒我了,明天我就跑一趟派出所,把我們剛才的對話告訴警察同誌。沒準,還真就是你們一家人聯手害了你們朱愛萍,然後賊喊捉賊讓我這個無辜的人來背黑鍋呢?”
“你別亂說,剛才那都是誤會,我們就是擔心愛萍出事。你說孩子還那麼小,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我們一家人可怎麼辦?許同誌你長得這麼好看,心眼也好,肯定能理解我們擔心家人出事的心情吧?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這把老骨頭一般見識。”一聽許靜書要去派出所告狀,馮母立馬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前兩分鍾還氣勢洶洶指著許靜書,一口一句興許的,讓她給交代,不然就要全家人一起吊死在人家門口的馮母。
此刻笑得一臉諂媚討好,對許靜書的稱呼都從姓許的,變成了人美心善的許同誌。
這變臉的速度,怕不是在川省那邊學過變臉吧?
眾人都竊竊私語,對姓馮的這一家子人指指點點。
還有鄰居給許靜書他們出主意,“他們這一看就有問題,沒準人還真是被他們給害了。依我看,還是把人送到派出所讓警察同誌好好查查他們。”
“對啊。”
“就是,這種人就該查。”
……
看著聽到這些聲音的馮家幾人齊齊變臉,許靜書跟霍青岩默契地交換一個眼神。
就聽許靜書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把人送去派出所,讓警察同誌去查個清楚明白。”
馮母一聽,趕緊把馮小雪推出來,邊抹眼淚說,“可憐我家起小雪,小小年紀就要落得個沒爹沒媽的下場,這讓孩子可怎麼活啊?求你們看在孩子的份上……”
“算了,你們走吧!”說話的人是霍青岩。
他看著哭得滿臉淚痕的馮小雪搖頭歎息。
旁人看來,他就是看在這孩子的份上才心軟的。
隻有許靜書知道,這都是他的計謀。
馮家人前腳走,後腳霍青岩送王秀秀和小謙母子回家。
這一回去,半夜才回來。
許靜書察覺到身邊躺了個人,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回來這麼晚?”許靜書聞到他身上還有一股香皂的味道,就知道他在院裏洗了澡才回屋。
霍青岩把她摟入懷中,低聲道,“吵醒你了?”
許靜書枕在他胳臂上輕輕蹭了幾下說,“沒,等你回來,我都沒睡熟。”
“不是讓你別等我嗎?明天你還上班呢!”霍青岩說。
“沒事,你這麼晚回來有什麼收獲?”她問完,就打了個哈欠。
霍青岩說,“先睡覺,明天早上跟你說。”
“沒事,我不困。”嘴上說不困,又打了兩個哈欠。
“可我困,好媳婦兒你讓我先睡覺,明早我跟你說好不好?”霍青岩連哄帶強製性地抱著她睡覺。
許靜書這個嘴上說不困的人,閉上眼不要兩分鍾就睡著了。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霍青岩無奈一笑。
第二天早上,霍青岩送許靜書去上班。
路上,跟她說了昨晚他跟去馮家發生的事。
霍青岩說,朱愛萍沒死,也沒失蹤,她是被馮家人藏起來了。
之所以說朱愛萍失蹤,往許靜書身上潑髒水,是有人讓他們這麼做。
那人是誰,馮家人也不知道。
馮母之所以會慌,怕許靜書把他們送到派出所去,就是怕派出所的警察去他們家找到別人給他們那些錢。
而霍青岩之所以半夜才回來,是跟著馮二柱出去了一趟。
說到這件事時,霍青岩還挺生氣。
“我以為馮二柱大晚上出門,是要去見什麼人?結果那家夥竟然是去會姘頭。那個畜生還說,等過幾年把女兒養大些,就把女兒賣個好價錢。就有錢養兒子,給兒子過好生活了。”
自從霍青岩有了女兒後,就特別不待見那種不把女兒當人的家夥。
他無法理解,香香軟軟,會撒嬌會小聲小聲哭,會摟著他喊爸爸的女兒有什麼不好?
連領袖他老人家都說,生男生女都一樣,婦女能頂半邊天。
就還有那麼些人,死活要生兒子,難道是家裏有皇位要繼承?
聽他罵了馮二柱一路,到研究所門口許靜書就從自行車後座下來,跟他分開。
剛到辦公室,坐下還沒五分鍾。
一個同事就把一份資料給她,“小許呀,你把這份報告整理一下給我。”
許靜書沒接,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第三份報告了。
見她沒接,同事還催促她,“小許你愣著做什麼?趕緊接過去幹活呀,我們研究所可不養閑人。”
“丁姐,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手上還有工作沒做完,沒法幫你。”許靜書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並且拒絕。
倒不是她不通人情世故。
如果是不懂人情世故,早在她第一次讓自己幫忙的時候,她就鐵憨憨似的拒絕了。
她也沒想到,前兩次的幫忙,反倒是助長了她的氣焰。
好歹前兩次她還找了借口,這次是借口都懶得找。
找人幫忙不說謝就罷了,還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口吻,簡直是欺負人。
丁姐就跟沒聽出許靜書的婉拒般,把那份資料重重地丟到許靜書工位上,雙手環胸一臉輕蔑地說,“小許啊,不是丁姐倚老賣老喜歡說教。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多了。這人啊,還是得憑自己的真本事才行,你這樣靠關係進了我們研究所又能怎麼樣呢?我們研究所可不是外麵那些單位,可以讓你混日子。沒本事的人早晚都要被踢出去,你別怪丁姐說話直,我就是這個性子,沒瞧不起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