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疑惑看他,“你為何這般篤定?”
“我找人查過嚴甜甜,她幾乎每個月都會請假。而她請假的時間,跟鄧發請假的時間恰好能對得上。一次兩次是湊巧,可每次都一樣,就不是巧合這麼簡單了。”霍青岩說。
“那嚴高明呢?”許靜書又問。
霍青岩搖頭有些無奈道,“嚴高明這人太過小心謹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
“你剛才說二十四小時輪班跟著他,查到的東西是什麼?”許靜書問。
“嚴高明見了鄧發,兩人交談後,鄧發就走了。不過他沒回家,而是去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霍青岩說到這,故意停下來問許靜書,“你猜猜,他去了什麼地方?”
許靜書搖頭,這讓她上哪兒猜去?
霍青岩也沒故弄玄虛,張嘴說出三個字,“青山精神病院。”
“他去那做什麼?”許靜書不解。
霍青岩說,“每次鄧發請假,都會去起青山精神病院。對外說是去探望病人,但我查過,鄧發是外地人根本沒有任何親朋好友在青山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那他為什麼要去?”精神病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正常人誰會有事沒事往那兒跑?
“後來我查到,鄧發確實有個同鄉在青山精神病院,不過人家是在那幹活,可不是病人。他每次過去都會先在青山精神病院晃悠兩圈,然後就不見身影。我跟好幾個人打聽後才知道,他每次過來都會在四樓單人病房那一待就是大半天。”
……
許靜書越聽越亂,“等等,鄧發每次過去都在單人病房那一待大半天,問題是不是出在那個單人病房?”
“我媳婦兒真聰明,一猜一個準。”霍青岩朝她豎起大拇指誇讚一句。
“別貧,繼續說。”許靜書催促。
霍青岩繼續往下說,“我給門衛大爺買了一包煙,從門衛大爺那知道一件事。每次鄧發過去的前一天大半夜,都會有一輛車過來,第二天半夜那輛車又會過來一趟。偶爾那輛車會第三天半夜再來,最多不超過三天。”
“半夜有車過去?第二天又過去一趟?難道是送人接人?”許靜書第一反應就是送人過來。
霍青岩的回答給了她肯定的答案,“沒錯,那輛車就是專門接送人的。我沒猜錯的話,鄧發應該是作為一個看守者的存在。”
許靜書尚未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霍青岩又給了她一個重磅消息。
“嚴甜甜現在就被關在這間精神病院中。”霍青岩道。
“什麼?”許靜書瞪大眼睛很是震驚。
她立馬又問,“那醫院躺著的是誰?”
問完,許靜書就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蠢。
醫院躺著的“嚴甜甜”因為是跳樓,渾身多處受傷嚴重,頭部也受傷,用紗布包著,根本看不清她真實模樣。
也就是說,誰也不能肯定醫院病房裏躺著那位,就是嚴甜甜本人。
她就想到薛炎凱之前說,他跟嚴甜甜的暗號。
如果醫院躺著那個人不是真的嚴甜甜,那麼薛炎凱說嚴甜甜在通過暗號跟他求救,就是真的。
許靜書腦子飛快運轉。
暗號,日記,醫院,鄧發,精神病院……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在她腦子裏被串聯起來。
許久後,她才咬牙切齒地罵道,“狗日的嚴高明,親女兒都這麼糟蹋,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嚴甜甜不是嚴高明的親生女兒,她是嚴高明的妻子跟前夫生的孩子。他們婚後並未生下一兒半女,嚴高明對外說是她妻子身體不好,他不想讓她太過辛苦。但我這邊查到的,卻是嚴高明的身體可能有問題。”霍青岩道。
“他不行?”許靜書心說,不行就對了,活該他斷子絕孫,是報應。
霍青岩說,“不確定,但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他妻子活著時也就罷了。他妻子去世幾年,他沒有任何需求,甚至有人為了攀上他,主動投懷送抱,穿著打扮很清涼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僅僅是拒絕,我不會認為他身體有問題。但他隻是拒絕做到最後一步,他有衝動,會對女人上下其手,會跟女人親熱,然後在關鍵時候喊停。”
他也是男人,太明白箭在弦上不能發出,非要硬生生憋回去那種痛苦。
一兩次尚且可以解釋,但每次都那樣,就值得深思了。
許靜書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活了兩輩子,孩子都生了,這種事自然也知道。
她罵道,“活該,他那種人麵獸心的畜生就該這樣,老天有眼。”
“嚴高明真的很小心謹慎,這次要不是發現他跟鄧發有接觸,我順著鄧發那條線往下查,我們估計還查不到青山精神病院這條線,也不會知道嚴甜甜被藏在青山精神病院。”霍青岩自從當了爸爸,心就特別軟,尤其見不得這種糟踐孩子的事。
“還不夠,嚴高明經營多年名聲和口碑都極好,僅憑我們手上這些東西,還遠遠不夠。你方才說這些,真憑實據沒多少,嚴高明不用耗費多大力氣就能把自己摘幹淨。我們會暴露不說,嚴甜甜的生命也可能遇到危險。”許靜書稍微停頓,眸光深邃。
霍青岩點頭,“嚴高明能做到這麼掩人耳目,絕對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行為。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否則後患無窮。最好是能想個辦法,把他們連根拔起。”
“連根拔起啊……”許靜書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霍青岩見狀,就知道她有頭緒了。
也不打擾她,就這麼盯著她看。
越看,他越覺得心裏暖暖的,越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男人。
記憶回到那個晚上……
他剛回家,媳婦兒就神情嚴肅地問他,“你今天下午去了哪裏?”
“啊,我跟董哥出去處理倉庫那邊的事了,怎麼了媳婦兒?”見她臉色不太對,他還以為媳婦兒不舒服,伸手去摸她額頭被一巴掌打掉。
然後就聽她問,“你有跟人私底下回收廢棄電子配件,重新加工成家用電器,以次充好賣出去嗎?”
“啥?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一頭霧水。
“你有沒有利用年輕小姑娘當禮物去討好別人?”她又問。
他當然是矢口否認,開玩笑,這些傷天害理缺德帶冒煙的事,他怎麼可能做?
是誰在他媳婦兒麵前嚼舌根子往他身上潑髒水冤枉他?
沒等他問,許靜書就把她無意中聽到“他”跟人說話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然後,輪到他傻眼。
他當即就解釋,說他今天沒去過董大海的家,沒說過那些話,更沒做過那些事,讓她相信自己。
當時他媳婦兒怎麼說的?她直接翻了個白眼說,“我要是不相信你,至於跟你浪費那麼多口水嗎?”
想到媳婦兒遇到這麼大的事,第一反應就是相信自己,霍青岩感動得差點眼淚汪汪。
然後,媳婦兒就跟他講了她的計劃。
既然有人要讓她誤會他,想讓他們夫妻反目,那他們就演一場戲,給設這個局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