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媽，你瘋了？”聶二美脫口而出。
“聶二美，你不會說人話就閉上你的嘴。”聶大美沉著臉嗬斥她。
聶老太太拍拍大女兒的手，神情間帶著對她的虧欠，“大美，這些年委屈你了。”
“媽，我沒有受委屈。”聶大美知道她什麼意思，趕緊說。
聶老太太卻沒再跟她說什麼，而是看向一旁憤憤不平眼神中還帶著怨恨的聶二美說，“我們家是什麼家庭？普通家庭。我什麼身份？我就是個普通老太太。我孫媳婦親手做衣裳送我，我高興，我喜歡，我誇她，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明知道她們跟我合不來，你還讓她們來家裏，當著我的麵誇他們，你到底是誰的媽？你這麼對我，還不許我發脾氣了？”從小到大，聶二美都是這樣，反正千錯萬錯都不會是她的錯。
她犯錯那也是別人有錯在先，她就是最無辜的那個人，理所當然地接受別人對她的好。
聶老太太被氣笑了，“這是我家，我讓誰來家裏還需要跟你彙報不成？”
“你是我媽，我不喜歡的人你就不能對他們好。”聶二美霸道地說。
“你也知道我是你媽，那你對我有一點尊敬嗎？”聶老太太失望地看向一臉理所當然表情的聶二美問她。
聶二美覺得她媽就是在無理取鬧，有些不耐煩地說，“我怎麼不尊敬你了？就因為我沒給你送衣裳，你就覺得我不尊敬你？”
本來就有五分火的聶老太太，聽到她這不耐煩的質問後，火氣蹭蹭往上躥。
對上聶二美那副不耐煩又帶著怨念不滿甚至仇恨的眼眸時，聶老太太的心拔涼。
“你走吧！”她已經不想跟她說話了。
沒什麼好說的。
“媽，你為了這幾個為外人趕我走？”聶二美指著許靜書等人，瞪大眼睛大聲質問聶老太太。
“他們不是外人，是我孫女孫媳婦還有曾孫子。”聶老太太平靜地說。
聶二美大聲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都嫁人了還算哪門子自家人？”
你不是也嫁人了。
聶老太太很想這麼說，但有人比她更快開口，“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以後沒事就別回來了，我家不歡迎你。”
這聲音，是聶老爺子。
他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這會兒臉色鐵青，看都不看聶二美一眼對警衛員說，“送她出去。”
警衛員上前請聶二美一家離開。
這時，潘凱才趕緊上前認錯，“爸，媽，您二老別生氣，二美就是這個脾氣，回頭我說說她。”
“是啊，外公外婆，我媽沒有惡意，她就是心直口快。”潘媛媛也趕忙說。
要是以往，聶大美沒準也會幫忙說上幾句話，勸勸二老。
但今天，她對這個妹妹也心寒了。
聽到潘凱和潘媛媛的話後，道，“她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不懂事？正好，你把她帶回家教好了懂事了再帶來見爸媽。”
“大姐。”潘凱沒想到聶大美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臉色也變了變。
潘媛媛則是求著她說，“大姨，我知道我媽說話不好聽得罪了您，可她好歹是您親妹妹，您不能這樣落井下石。”
聶大美被潘媛媛這句落井下石給氣笑了，“媛媛，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部隊上嗎？誰讓你回來的？你回來這事你二舅知道嗎？提前跟你外公說過了嗎？”
“我……”潘媛媛臉色陡然蒼白一片。
再去看聶老爺子，就發現老爺子臉色比剛才更差，“果然，我還是老了，自家晚輩都管不住了。也罷，以後你們家的事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句話一出，潘凱額頭開始冒冷汗。
他不是聶二美這個從小被寵壞的女人，也不是女兒這麼天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爺子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不管他們家的事，換而言之，也不會再給他們家任何庇護。
沒有聶家的庇護，潘家算什麼？
“爸，您不能這樣。”潘凱趕忙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二美，沒管好媛媛，您要打要罰我都接受。還請您看在小越的份上，別不管我們，小越一直以來都那麼尊敬您，崇拜您，要是知道您不要他了，小越得多傷心多難過呀？”
聽到外孫潘越的名字，聶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恰在此時，牙牙奶聲奶氣地說，“做錯事就要道歉的呀，二姑爺爺你這樣不乖哦，不道歉不是好孩子。”
“我們在育紅班做錯事，老師也會讓我們跟小朋友道歉。不道歉就知道哭鬧的小朋友沒有小紅花，不是乖寶寶。”小團子也跟著點頭說。
潘凱的臉色因為兩個小孩的童言童語，變得漲紅。
他拽了拽聶二美，小聲說，“快跟媽和大姐道歉。”
“我不道歉，我憑什麼要道歉？我又沒說錯，是他們對不起我，把外人看得比我還重要。”聶二美還覺得自己委屈，雙眼通紅，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
許靜書：……
果然，跟聽不懂人話的人溝通，就是心累。
帶都帶不動。
“二美。”潘凱著急地喊了一聲。
可聶二美壓根沒理他，提上包踩著高跟小皮鞋哐哐哐地離開。
潘凱，潘媛媛：……
“行了，你們也走吧，以後沒事就別來了。”聶老爺子不耐煩地揮揮手把潘家父女也趕走。
“爸。”潘凱還想說什麼，就被老爺子打斷，“是不是我現在說話一點用都沒有了？”
這下潘凱是一肚子話都沒法兒說，帶著同樣不甘心的潘媛媛走了。
他們一走，頓時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她真是越來越糊塗，幾十年飯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人走了，聶老爺子才開始發脾氣。
許小弟幫聶老爺子拍拍後背給他順順氣，邊安撫他，“您老也別氣了，誰家還沒兩個糟心玩意兒呢？看開點才能長壽。”
聶老爺子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混小子，這是你該說的嗎？”
“我這是替爺爺您發言，您怎麼還打人呢？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腦袋，打壞了您老可得賠。”
許小弟在聶老爺子麵前是一點都不拘謹，像個皮猴子似的，沒大沒小，偏偏聶老爺子還就吃他這套，嘴上罵他，其實疼他疼得不得了，別人說一句他還不願意。
“臭小子你皮癢欠打是不是？”聶老爺子作勢要打他，許小弟一個箭步衝到聶老太太身後躲著，邊說，“哇，奶奶您今天可真好看，我爺爺可真有福氣，竟然有奶奶您這麼優秀的女性做妻子……”
“奶奶，您看爺爺他這表情，是不是對您這身打扮不滿意啊？奶奶，咱不跟他玩兒，我回頭帶您出去找小老頭跳舞去。”
聶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