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被他這誇張的模樣給弄得哭笑不得,“就是給你打水泡個腳而已,哪就那麼誇張了?你不也給我泡過腳。”
“那不一樣,你是我媳婦兒我伺候你天經地義。”霍青岩抓著她的手讓她坐床上,先摸摸水不是很熱,才幫她把鞋襪脫掉先把她的腳放在水裏,才自己搬過來板凳坐好也把腳放到盆裏。
“村裏可都是當媳婦兒的給丈夫端洗腳水。”許靜書當然不是欠虐想伺候人,就是覺得他的想法跟村裏那些男人都不一樣。
霍青岩一本正經地跟她說,“媳婦兒你可千萬不能這麼想。我媽都說了,能娶到你是我老霍家祖上積德,祖宗保佑。你可是我們全家的寶貝,伺候你我心甘情願。”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心甘情願給你打洗腳水呢?”許靜書反問。
“心甘情願也不行,媳婦兒我跟你說,男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你對我太好,把我給慣壞了怎麼辦?到時候我仗著你對我好,對你吆五喝六怎麼辦?你當醫生多辛苦,還得回家伺候混蛋玩意兒老公,那得多辛苦?不行,我想想就心疼,恨不得把我自己吊起來打一頓。”霍青岩一臉怒氣,真把自己說生氣了。
許靜書:……
真狠人啊,狠起來自己把自己吊起來打。
霍青岩今天是真的累壞了,泡了腳閉上眼睛不到一分鍾就睡著了。
許靜書被他抱著也很快進入夢鄉。
這天,彭慧靜突然找到許靜書。
見麵都不等許靜書問,彭慧靜就先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說了一通。
什麼洪長峰養小情人被路老爺子知道了,路老爺子大怒讓路大姑和洪長峰離婚,路大姑不願意,路老爺子讓人把她帶回家關起來,路大姑跳樓摔斷一條胳臂現在打著石膏被關在老爺子那兒。
又說黃小芳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找到她了,人家要娶她可黃小芳不願意,非說她配不上人家,還要帶球跑。
還有鍾世浩的母親知道路大姑的事後,也來了,路二姑也每天往老爺子那跑,路家三個女兒都不是省油的燈,她這個新媳婦快被逼瘋了。
別人是一個婆婆就焦頭爛額,她這攤上三個,還都是厲害的主。
“啊啊啊,我快要瘋了,靜書你幫我想想辦法吧!”彭慧靜快要哭出來了。
許靜書聽完先是在心裏感慨一番,這路家可真熱鬧。
聽了她的訴求後又覺得奇怪,“幫你想什麼辦法?你為什麼要瘋?”
“家裏現在天天吵,不是三個姑姑吵,就是爺爺罵她們,我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路海鵬又回部隊了,我一個人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我真的要瘋了。”就家裏現在那情況,她幫誰說話都是錯。
“你還沒回去上班?”許靜書心說,她這假期也太長了。
彭慧靜點頭說,“我爸媽幫我多請了幾天假,讓我在婆家好好表現一下。”
可路家現在這情況,她表現給誰看?
“簡單啊,要麼你看開點,把他們吵架當熱鬧看,誰也別幫誰也別管,吵得厲害你回房間待著,打起來了你幫忙送醫院。要麼你就回去上班住宿舍,眼不見為淨。”許靜書覺得彭慧靜有點傻,又不是正經婆婆以後也不用天天相處,她留下來摻和什麼?
路老爺子能打能罵,那是他親閨女。
彭慧靜一個剛進門酒席都還沒辦的新媳婦兒摻和什麼?用這個年代人的思想來看,彭慧靜都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路家媳婦。
換成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還被這種事逼瘋,嗬,想屁吃。
“啊,對啊,我可以回去上班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都是二姑,最近總在我耳邊說我是路家兒媳婦要怎麼怎麼樣,我都給她帶繞進去了。”彭慧靜一拍腦門,覺得自己真是傻了。
許靜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你自己太好忽悠,怪誰?”
“說到這個,靜書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見黃小芳?那姑娘也挺可憐的,爹媽不靠譜,親哥早早的犧牲了,又遇到路大姑那種人,現在又……真心挺慘。”彭慧靜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就開始操心別人的事。
“你這話題跳躍未免也太快了。”許靜書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但對黃小芳這姑娘,許靜書也是很同情。
人家姑娘好端端什麼也沒做,就是喜歡了路海鵬,被徹底拒絕後也沒說死纏爛打非要讓路海鵬娶她,也願意好好工作掙錢過自己的小日子。眼看日子越過越好,又遇到路大姑那樣的人,被她害得失了清白沒結婚就懷了孩子還不能流產。
兩人說著話,就一起去了黃小芳租的房子。
她們到的時候,黃小芳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
那男人看著二十多歲,長得還不錯,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不算高但黃小芳也是嬌小的類型,站一塊還挺配,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黃小芳的情緒就變得很激動,把人往外麵趕。
“你走,別再來找我,你就該聽你媽的話找個她喜歡的兒媳婦結婚過日子。”黃小芳把人趕走,就看到站在一起的許靜書和彭慧靜。
她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片刻後,許靜書開的口,“方便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裏麵坐。”黃小芳這才把人往屋裏領。
她租的屋子是大雜院裏的一間屋子,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桌上鋪著報紙上麵還放了幾張照片,上麵壓著兩塊玻璃當桌麵,窗戶上還掛著小碎花的窗簾,被子疊得四四方方,屋裏東西都井井有條看得出她是個勤快愛幹淨的姑娘。
許靜書看到旁邊有做到一半的小衣服,拿起來看看說,“做得挺好,你手真巧。”
“隨便做做,我以前在服裝廠打過一段時間臨時工,會做一些簡單的衣服。”黃小芳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過來說。
聊了幾句,彭慧靜就問她,“剛才那男人就是孩子的爸爸嗎?”
“嗯。”黃小芳低著頭嗯了一聲。
“他願意娶你,你為什麼不肯嫁給他?”彭慧靜又問,“是不是他人品不好?還是哪兒有問題?你別怕,跟我們說。”
過了一會兒,黃小芳才悶悶地說,“他挺好的,是廠裏的工人,家裏父母都是工人,兄弟姐妹也都有工作。之前別人介紹我們相親,他家裏知道我的情況就不太願意,最後還是看在我有工作的份上勉強答應讓他跟我處對象。我們還沒處上,就發生那件事,我差點就被……是他救了我,但我當時那情況他也是沒法子就跟我那什麼。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我以為他出事了,又發現我懷了孩子,我的身體還不能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