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牙牙說的一樣，不過，還真不是潘媛推牙牙他們下水。
推他們的人是潘媛姑姑家的小孩，十一歲的男孩。
“是媛媛姐讓我做的，媛媛姐說我把人推下去她就給我吃巧克力，哇哇哇……”那小孩哇的一聲哭出來，還把口袋裏潘媛給他的巧克力也交出來。
事情到此，真相大白。
潘媛小小年紀，卻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讓人震驚。
但讓人更沒想到的是霍青岩。
他一個箭步上前，抬手往潘媛臉上啪啪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這是替牙牙和小團子打的。”
潘媛被打懵了，回過神來就要撲上去跟霍青岩拚命。
然後，臉上又挨了一耳光。
聶正和一貫吊兒郎當的臉上，此刻少見地帶著怒火。
他收回手，眼神冰冷地看著潘媛，“痛嗎？這點痛苦跟被泡在水裏差點淹死比起來，微不足道。”
“正和，你幹什麼？”聶二美瞪大眼睛看著侄子，大聲質問。
“靜靜說得對，慣子如殺子，二姑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聶正和的話讓聶二美和潘凱這對夫婦都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敢對許靜書道德綁架，說姐姐要讓著妹妹。
卻不敢對聶正和說同樣的話。
都怕惹惱了這個侄子，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他們不是沒事嗎？難道你非要讓媛媛去死才滿意？媛媛可是你親表妹，你要為了個外人逼死她嗎？”聶二美口中的外人說的就是牙牙。
一個養子而已，為他大動幹戈，他們腦子是不是糊塗了？
聶正和剛要說話，就聽許靜書說，“二姑口中的外人，是說我嗎？”
她故意這麼問聶二美。
“我可沒說，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聶二美本就對許家兄妹並沒多少好感，要她說，三哥都沒了還把他們接回來做什麼？
他們姓許，又不姓聶。
許靜書看著聶二美眼神中滿是譏諷，“我明白了。今天是我們叨擾了，走吧！”
她也沒提要給孩子討說法的話，起身對霍青岩和王秀秀說。
幾人帶著孩子轉身就走。
聶正和攔住她說，“靜靜，別生氣，哥給你做主。”
“多謝，但不必。”許靜書抽回手臂，對聶正和說完這簡短的五個字後轉身離開。
見他們離開，聶正和也要走。
聶二美攔著他說，“正和，你要去哪裏？”
“我的事就不勞二姑操心了，你有那閑工夫還是好好管教潘媛。”聶正和掙脫聶二美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至於潘凱和潘媛及其他潘家親戚，他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聶家這小子也太猖狂了。”
“就是，嫂子好歹是他親姑姑，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要我說還是那後麵認回來的沒教養，小孩子打打鬧鬧多正常，非揪著不放。”
“可憐咱們媛媛，臉都被打腫了，可憐見的。”
……
原本還有兩分心虛的聶二美，聽到親戚們的指責，看到女兒潘媛臉上的傷，那點子心虛就變成了憤慨。
等生日過後，她就對丈夫潘凱抱怨，“姓霍的也太狠了，都把咱們媛媛打成什麼樣了？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非得給他點教訓不可。”
“別亂來，怎麼說都是親戚，老爺子要是知道得生氣。”潘凱勸道。
“我才是他們的親閨女，他們再生氣，還能不認我這個女兒？”聶二美哼了一聲，又說，“不給他點教訓，他還真以為自己當個小破廠子的廠長有多了不起？我要讓他知道，沒有聶家，他什麼都不是。”
*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霍青岩等人從潘家離開後，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許靜書開了方子讓霍青岩跑了趟醫院，抓了些中藥回來。
給牙牙和小團子泡了個暖乎乎的藥浴驅寒，又喝了藥，才讓兩個孩子去床上睡覺。
晚上，霍青岩摟著許靜書睡覺的時候跟她道歉，“媳婦兒，對不起。”
“嗯？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許靜書正在想事情，聽到他突然道歉，覺得很奇怪。
霍青岩帶著歉意地說，“都是我太弱，我要是夠強夠厲害，誰敢欺負你和牙牙？”
竟是因為這件事。
即便許靜書再三強調，今天發生的事不怪他，可霍青岩還是心事重重。
許靜書也看出來，他就是嘴上答應自己不胡思亂想，心裏壓根不這麼認為。
他好像有點鑽了牛角尖，許靜書一時間又心疼又無奈。
許久後，許靜書呼吸平緩睡著了。
霍青岩才低聲在她耳邊說，“晚安，媳婦兒。”
第二天霍青岩約了聶正和見麵。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兩人分開後聶正和興致高昂，還約小夥伴一起喝酒說要慶祝。
具體慶祝什麼沒人知道。
之後，霍青岩回到廠子裏。
發現廠子裏工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自己。
他眸光微閃，走到廠長辦公室。
推開門，就看到他的位置上坐了個陌生男人。
“你是誰？”霍青岩問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看到霍青岩推門進來，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說，“你就是霍廠長吧？今天起，我就是這個廠子的新廠長。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讓你當個小組長。”
說罷，男人拿出一張蓋了章的任命書給他看。
上麵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
霍青岩因管理不當，致使廠子失去大筆訂單，經廠領導一致商議決定，撤銷霍青岩廠長的職位，同時任命林建同誌擔任新廠長的職位。
看完那張任命通知書，霍青岩脖子上青筋直冒。
即便是早有預料，但事情真的發生，他還是忍不住憤怒。
這個廠子是他一手盤活，這幾個月他出錢出力，費盡心血才把這個廠子做起來。
現在眼看廠子可以正常運作，就迫不及待來人想摘桃子，簡直欺人太甚。
“行了，你趕緊收拾東西走人。我這還等著搬進來，別耽擱我的事。”林建說話間，拿起一張霍青岩放在桌麵上的照片，笑容猥瑣，“這是你老婆？長得不錯，挺漂亮，回頭有空喊出來我們一塊吃個飯，我請客。你要是夠聰明，沒準我還能幫你求求情，讓你當個車間主任，工資可比小組長高。”
他話剛說完，就發現霍青岩看自己的眼神變得很嚇人。
就好像看一個死人似的，嚇得林建一個哆嗦。